安錦繡匆匆望了一眼七皇,卻見他神情其實也很黯然,一時來不及去探究他的想法,只想著七皇已然無禮,自己這個當奴婢的不能再給七皇丟人了,便急急地送了出去。
走到院裡,宣儀公主停下腳步,顯然是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回頭朝屋裡望了一眼,卻看不見七皇的身影。
倒是望見了默不做聲跟在身後的安錦繡。
“你來了多久?”她聲音有些哽咽,努力平靜地問。
“回公主殿下,奴婢才來了第二天。”
宣儀公主有些意外:“兩天……他趕走了好多個宮女,我雖沒親見,卻也能想象。你這樣……”頓了頓,言下之意,作為近身伺候的宮女來說,安錦繡實在是很不合格的。
“七弟最是嬌矜,講究得甚至有些固執,真不是你是如何入了他的眼。”
安錦繡起了推波助瀾之心,她想在這兒呆得穩,就必須將七皇的大腿抱得緊。
“回公主殿下,因為爺深信奴婢是天庭派下替他……深夜退敵的……”
聽起來實在讓人啼笑皆非。可剛剛見識了“閻王”七皇之後,宣儀公主已經覺得沒什麼不可能了。
“能讓他留,這也是你的本事。”宣儀公主嘆口氣,從頭上拔下一根玉簪,遞給安錦繡,“若瞧著七弟實在是鬧得不像了,也不能總順著,你拿著這玉簪去西所外找連公公。”
她指了指門外,便是那個叩門的監。“連公公會找到我的。”
安錦繡握住玉簪,望著宣儀公主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她分明還掏出帕拭了拭眼淚。
來時的威嚴,已蕩然無存。
。。。
 ;。。。 ; ;
第17章 隙匣藏簪
安錦繡相信宣儀公主的眼淚是真的。在離去的一瞬,只有公主帶來的婢女和遠望的連公公在側,若不是情之所至,她犯不上落淚自傷。
回到屋裡,七皇已進了書房,安錦繡透過敞開的門,望見他在書房的榻上歪著身看書。而正堂內,宣儀公主一掌拍掉的茶杯蓋,孤獨地躺在桌上。
安錦繡暗暗嘆氣,就算她相信宣儀公主對七皇是真心的關懷和痛惜,那又如何?
別以為和七皇好好溝透過一番,自己就有了什麼資本。
她對七皇只是有某些猜測而已,完全談不上彼此交心,她不會愚蠢到去和七皇談一談他們兄弟姐妹之前的感情。
安錦繡收拾了茶具,又給七皇端了新茶,一時無事。正打算悄悄退下,趁著這難得的空閒找地方打個盹……
“公主跟你說什麼了?”冷不丁,七皇開口了。
“公主問奴婢來了多久,又奇怪奴婢為何能留下。”
七皇眉間一動:“你怎麼說?”
“奴婢自是如實相告。說爺覺得奴婢能深夜退敵,便給留下了。”
七皇似乎頗滿意這個回答,點頭道:“原也是實情,信不信由她。”
安錦繡想起宣儀公主那哀傷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鼓起勇氣道:“爺,奴婢還想多句嘴,不知爺會不會怪罪。”
“想說就說,不想說,連這句也是多餘。”他倒是乾脆。
“奴婢覺得……公主很是關心你,走的時候還掉眼淚了。”安錦繡說著,微微抬起眼睛,留神七皇的反應。
七皇垂下眼睛,書頁被捏出了褶皺,似是手指上用著大的力。
他在剋制著什麼。
“你懂什麼。”七皇的語氣卻是輕描淡寫,與那用力的手指完全不相吻合,“那是什麼?”
安錦繡一愣,不知他所指何物,卻見他望向自己頭上,猛地明白過來,他是在指自己頭上的玉簪。
玉簪說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