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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欒哥兒一愣,抬頭見皇上坐在荷花池邊亭子裡,正衝著自個兒淺笑招手。這就正要過去,卻聽有人哼了一聲:“便是些淫詞豔曲下里巴人的庸俗小調兒,居然能得皇上垂愛,真是可笑!”

欒哥兒扭頭一看,正是杜彥莘那廝。旁邊站著花間甲,後首還有何太師。欒哥兒自然曉得他們是官官一體,自個兒不過是來胡亂玩兒的,也就不在意,笑了一聲就要跟著去。

杜彥莘卻攔了他,欒哥兒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笑了:“杜公子,阿不,杜榜眼今日可威風,人人都粉飾太平,只得杜大人仗義執言,難能可貴,小人佩服,佩服!”

杜彥莘面上顏色一變,欒哥兒又搶道:“只是方才杜大人說的那個‘可笑’,不知是說皇上垂青可笑,還是就說皇上可笑呢?”

杜彥莘一跺腳:“不要斷章取義!”

“哎呀呀杜大人啊,您是高高在上的榜眼爺爺,我不過是二榜最末,怎至於汙衊了你?那不如,咱們把這事兒跟皇上說一說,請他老人家評評理?”說著欒哥兒便笑著湊近他耳朵道,“還是說,杜大人是好了瘡疤忘了痛,這皇上的板子可比薛呆的拳頭疼得多啊。要是這如花似玉的臉蛋上添了幾塊木頭板子印,反倒不美了。”說著一摸杜彥莘的臉,哈哈笑著便去了。

杜彥莘還要追上去理論,花間甲一拉他袖子,緩緩搖了搖頭。

杜彥莘連連跺腳:“這種小人也可得志,我羞於此等人同朝為官!”

何太師幽幽道:“少年人,總不過是心眼甚高。杜賢侄啊,有道是出淤泥而不染,你可聽過同流而不合汙呢?”

杜彥莘這邊一愣,垂首慢慢想著,再不言語。

這一番事兒自然叫皇上盡收眼底,旁的話語自是聽不見,可皇上卻看著欒哥兒貼著杜彥莘耳邊且說且笑,那一口紅唇白牙,淺笑芳華無盡,手指頭勾著那扇穗兒把玩時旖旎情態,竟是看得愣了。直到欒哥兒過來跪下叩頭,方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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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哥兒心裡不知是吉是兇,只管低著頭,卻聽皇上屏退眾人,眼前一花,那雙明黃靴子又在眼前。再才醒悟皇上是一拉襟子蹲在自個兒面前了。這就不由自主抬起頭來看著他道:“皇上——”

皇上擠擠眼睛笑了:“你也別怕,朕沒別的事兒,只是剛才你那一首詞,說得深得朕心!”說著拍拍他肩膀便笑了。

欒哥兒一愣,皇上卻又道:“你定是覺著奇怪,朕怎麼會說這些個東西?你要曉得,這當皇上,可真是天底下最無趣的事兒。分明人人說皇上是最大的,可皇上頭上還有太后,還有祖宗,還有家法祖制,你說可是最不肆意?”

欒哥兒皺眉想了想,舔舔嘴唇試探道:“皇上尚未親政,親政之後便是——”

“便是囚徒。”皇上一擺手,捂著臉道,“朕上有兩個哥哥,下有兩個弟弟,你說先皇怎麼就選了朕當這皇帝?真是無趣。朕平日裡想找些樂子,太師便說要嚴正己身,方能為百官之首萬民表率。你說說,這有何樂趣?”

欒哥兒眨眨眼睛,輕聲道:“皇上若是覺著無趣,臣倒有個主意。”

皇上看他一眼,兩人換個眼色,只覺心意相通,不由相視而笑。至於先前那一抓,便是誰也不提的了。

晚上麗菊院,歌吹箜篌,香風鬢影,衣袂飄飄,調笑不絕。今日裡院兒側屋小室分外熱鬧,欒哥兒陪著個面貌清俊的男子正在喝酒,兩人相談甚歡。周圍環肥燕瘦一眾美人兒,個個巧笑嫣然,媚眼酥骨,勸酒夾菜,唱曲兒吹簫。

欒哥兒捏著酒杯看著那個男子笑道:“黃公子,您覺著如何?”

那黃公子哈哈一笑,摟著身側美人道:“你這裡果然是溫柔鄉痴情地,怎麼找來這麼些好女子,真是有你的!”

欒哥兒只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