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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她的心已冷,眼中卻含著淚,無聲的淚泫然欲滴。在平平淡淡的生活中,只有“失去”才會讓飛揚的心一點點沉澱下來,當那些曾經的傷痛漸漸化為回首時的微笑,我們便真的長大了。

原來,祝福也是愛的一種。

四十一、蛐蛐

王爺廟,路邊一座香火不斷的小廟。柳風一行就夜宿於此。

這裡的主持有一個很怪的名字,叫“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東。雖然一大把年紀了,鬍子花白,卻快樂如小孩,大事不管、小事不抓,從來不思考“從那裡來、到那裡去”一類深奧的佛經問題,整天樂呵呵的。

——也許他連什麼是歲月、什麼是滄桑、什麼是江湖都分不清了。

柳一名一見之下,卻非常喜歡。他喜歡快樂的人。他們一行到的時候,東大師正爬在地上,大呼小叫,和一群流鼻涕的小孩子捉蛐蛐。東大師抬頭看到了柳風,笑容卻突然收斂,好似怕的要命。

柳一名不解:“大師,我們只是借宿一晚,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我擔心的不是你們。”東大師苦笑:“擔心的是你們將帶來的可怕的人。”他看著柳風:“為什麼我每次遇到你,都不得安寧?”

柳風笑了笑:“你一向過得太快樂了,我總要給你帶來一些痛苦,才算對得起你。”

“居然有這種人。”東大師愁眉苦臉:“這次你又帶來了什麼?”

“鼠疫。”

東大師吃了一驚:“鼠疫?那一群地鼠傳播的病毒?你連這種東西也敢帶來?”

“是的。”柳風嘆了一口氣:“誰讓我們是朋友,誰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對付這種東西。”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東大師也嘆了一口氣:“你怎麼惹上了他們?別人躲都躲不及。”

“不是我想去惹他們,是他們找上了我。”柳風聳聳肩。

“看來這次麻煩真不小。”東大師給一群小孩子發糖果,作為交換,收下捉到的蛐蛐,並讓他們各自回家,等到一群孩子高高興興去了,他立刻跳起腳對著柳風大罵,罵得是一佛昇天、二佛出世,罵得是一無是處,直罵得天昏地暗,狗血淋頭,那裡有出家人的風度?

奇怪的是,他越罵得興奮,柳風卻越開心。原來東大師有一個特點,他對你笑,表示並不在乎你,僅把你看著芸芸眾生。罵你,甚至打你,卻是表示要幫助你,開導你。所謂“當頭棒喝”,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等他罵得累了,柳風方笑道:“大師答應了?和我們一起去方山?”

“答應個鬼。”東大師吐了一口痰,髒話都出來了,罵道:“我不答應能行嗎?”

眾人聞言一掃陰霾,無不振奮。

東大師是和花招齊名的大夫,“當世能比肩者,僅兩三人耳。”,他恰好就是這“兩三人耳”。但他和花招的治病理念卻大相徑庭,東大師認為“救人就是救人,殺人就是殺人”,花招卻認為“有時殺人也是救人,救人卻是殺人。”

由於兩人觀念相差太大,所以“老死不相往來”,彼此都瞧對方“很不順眼”。

凡是花招能治好的病人,無論你出多少錢,就是抬到他面前,東大師也不治;凡是花招治過卻沒有治好的病人,無論跑多麼遠,就是分文不收,東大師也要來給你治。反之,花招亦然。

江湖上的人把這戲稱為——兩個凡是。

小廟後有一片藥圃。

東大師讓人燃點艾葉、菖蒲,並以採集乳香、沉香、檀香、玫瑰花等芳香物精練而成的藥物,分於各人身上香包,用以對付鼠疫。柳一名將剩下的四十八名手下,分成四組,每組十二人,每隔一個時辰輪換一次值勤,將小廟的每一個角落都進行了防衛,安排得有條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