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清楚。”楊朗瞪她一眼,走了。
莊圓圓把碗收拾進廚房,紀渙卻一直在客廳陪她。
莊圓圓驚訝,“紀哥,你不是困了嗎?”
紀渙道,“有時候嘴巴說困了,心裡是不困的。”
紀渙說話總是這樣,莊圓圓時而聽得懂; 時而聽不懂。
她現在就是時而聽不懂的時候。
但是這不妨礙莊圓圓覺得紀渙是個有學問的人。
莊圓圓讀的大學是國內頂尖的藝術大學,她又是這個藝術大學的頂尖專業畢業的,但是搞藝術的就算再怎麼頂尖,也不如紀渙這樣算數好的。
莊圓圓算數就不好,而且她還是一條徹頭徹尾的鹹魚。
家庭出生優越,美院油畫系畢業,這麼好的條件,結果去當了美食博主。
一千個人有一千種活法,保不齊她就是個特殊的例子,才叫她過成這樣一個模樣。人們總要相信,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並不是所有的事物都是想當然,都是該這樣。
莊圓圓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大部分人以後從事的工作,都和他的專業沒有關係。
況且莊圓圓這個專業,還是個很難賺錢的專業。
純藝術系的專業,畢業了就是等死,油畫系這樣的專業,就很需要人脈,此處說的人脈不是能拿到資源的人脈,而是需要有很多有錢的朋友,而且朋友還仗義的人脈。
這樣在家創作的時候,能得到朋友接濟,不至於餓死。
莊圓圓學的就是這麼殘酷的專業。
剛畢業的大學生,又沒有名氣,油畫拿出去賣,根本沒有出路。
要麼去旅遊景點給人畫畫,五十一張人頭,要麼就是走老路,朋友接濟。
什麼時候餓死了,什麼時候就可以出名了。
畫畫的總是死了之後再出名,這和寫詩,寫小說是一樣的。
都是很殘酷的專業。
莊圓圓當年讀大學的時候,就選擇這個專業,她選擇這個專業的原因,其一是畫畫不需要交流,其二是學畫畫的都是神經病。
純藝術尤其如此,莊圓圓的大學,就遇到很多神經病。
讀了四年書,她覺得自己也快成神經病了。
莊圓圓畫畫不與人交流,一坐就是一整天,畫完了也不給人看,統統鎖在二樓最裡面的小畫室裡。
那裡的房間有個大陽臺,地板是玻璃做的,外面朝向一片著名的景區風景,十分愜意。
她認識紀渙這麼久,也沒和紀渙說過自己是什麼專業的。
如果紀渙不發現這個房間,莊圓圓大概好幾年後都不會提起這件事情。
起因是紀渙在二樓晃盪,走到末尾的時候,意識到莊圓圓除了自己房間,二樓最裡頭這個房間,也沒給他介紹過。
這房間門沒有鎖,晚上的時候外面風雪又大,輕輕地就吹開了一條門縫。
紀渙喊道,“小圓,你二樓外面是不是沒關窗?”
紀渙原本只是想提醒一下莊圓圓,這樣暴風雪交加的夜晚,最好把家裡的門窗都關好,卻不料無意間看到了如此震撼的場景。
莊圓圓表現出來的性格以及軟弱的脾氣,和她筆下展現出來恢弘的畫卷,是兩個極端。
紀渙看到這些畫的一瞬間,便是這樣想的。
他是無意去看屋子裡的東西,卻不想這間屋子的外頭竟然還有個陽臺,沒有關牢。
如此大的夜間冷風,又是正對著風向,紀渙面前這間屋子的門,就被緩緩地吹開了。
莊圓圓放在屋子裡的畫,沒有加白布遮掩,這看起來像是把好幾年的畫攢起來了,有小幅的放在畫架上,也有四五米的大幅畫,堆在牆角。
莊圓圓洗完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