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喝著酒,大拇指抹掉唇邊沾到的酒滴,趴在桌面,睨著巫雨潔說:「你要是怕,就在燈塔等我們。」
巫雨潔哼笑一聲,掃過兩人無所畏懼的面孔:「我把利害關係都剖開來說給你們聽,你們還執意前往,我除了奉陪還能怎樣?」
岑今雙手合十:「巫姐姐,我美麗大方的巫大姐,感謝你的理解和配合。」
「巫大姐和巫大小姐僅一字之差,你就達到了陰陽怪氣的成就。」巫雨潔豎起大拇指對他的口才予以肯定,而後一口氣喝完酒,深吸口氣,眼中有濃烈的躍躍欲試和征服:「誰樂意錯過驚天動地的冒險?」
丁燳青和岑今聞言,相視一笑,碰著酒杯一飲而盡,敬這場撼天動地的冒險,敬他們瘋狂而自由的年少。
旁觀的黃毛冒頭,萬般感慨,他們曾擁有如此瑰麗精彩的人生。
而此時此刻的選擇,必然就是命運的轉折點。
午夜到來,狂風哀嚎,海浪怒吼,暴雨傾盆,燈塔的火光明亮。
巫雨潔抓住人魚將其關在魚缸裡,船隻開向濃霧深處,茫茫不辨方向。
人魚起初不肯指路,用盡任何辦法也不能使它鬆口,直到丁燳青突發奇想,搬來魔畫,人魚頓時急躁恐懼地撞擊魚缸,不懼死亡。
反覆數次,人魚終於妥協,只求不要再讓它看見魔畫。
巫雨潔摸著下巴:「傳說果然是真的!」
岑今翹高胳膊攬著丁燳青的肩膀,整個人和地面呈三十度角靠在他身上得意地哼哼:「奇幻夜那晚,魔畫蠱惑觀眾生吃人魚就肯定傳說是真的,雖然我隨身攜帶魔畫也有被蠱惑的可能,但是魔畫跟人魚不共戴天,也算是我們的幫手助力嘛。」
丁燳青攬著岑今的腰,盯著那幅魔畫:「吞吃阿喀琉斯血肉的人魚被追殺,流亡至北歐,進入世界樹死之國,雖然得到庇佑,但是終日徘徊死之國不能出來。」
岑今眯起眼:「人魚國度果然是傳聞中的死之國?」
巫雨潔打了個激靈:「沒記錯的話,北歐神話的死之國是世界樹的底層,可通往中庭、神國和其他種族的國度。不會真存在那樣一個世界樹吧?」
比起巫雨潔的擔憂,岑今和丁燳青更為憂慮他們前往死之國的旅程是否被算計。
幽靈船之旅的結果告訴他們,分明是有幕後主使者設計他們兩人經歷時空交錯,引誘他們前往死之國,兩人知道真相卻心存疑慮。
就算知道死之國的存在,他們也可以拒絕。
自幽靈船之旅結束後,他們一直關注這方面的資訊,儘量避免落入圈套,千防萬防居然還是主動踏入死之國。
「既來之則安之。」丁燳青安慰:「對方在暗,我們在明,有心算計,難以避免,還不如早日正面交鋒,看他究竟什麼目的。」
「嗯。」岑今應聲,緊皺的眉頭漸漸鬆緩。
人魚相當配合,經過指引,船隻進入濃濃的黑色迷霧,2022年的岑今無比熟悉這片迷霧,他曾穿過這片迷霧進入世界樹,在那裡看到過去的時間片段,看到岑今、丁燳青等人的羈絆和冒險。
他還在最初的李氏老樓裡世界看到同樣的霧氣,顏色有所不同,卻給了他一樣的危險感覺。
迷霧聚攏在他們周圍,暴風雨褪去,時不時看到突出海面的礁石,甚至有高聳入雲的黑色礁石佇立海面,而船隻每每都能險之又險地避開觸礁的危險。
經過一片礁石叢,吊著大量風乾的屍體,有穿著古代衣服的乾屍,也有現代t恤的白骨,不同時代都有人被吊死在這裡,其恐懼萬端的強烈情緒成為人魚飽腹之物。
船隻漸行漸遠,離開那片可怕的刑場海域,穿過高得看不見頂端的懸崖,薄薄一片,如刀片插在大海上,寒光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