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常安的建議,橫渡青溪,從小道翻越蒼山。五個男人都身懷武功,如此晝夜兼程雖感疲累,還不至於辛苦。
小蠻卻不同,雖說有謝懷恩靠著,連續三天三晚在馬上度過,體力已急驟下降。她最初還有閒心說些笑話,逗大夥一樂,慢慢地就睡得多,說得少了。就算醒著,也多半偎在謝懷恩的懷裡,萎靡不振的樣子。
謝懷恩嘴上不說,心中卻是不捨的,只能縮短休息的時間,以讓她補充體力。
“這裡是青溪坪,”答話的是常安,他環顧了一下週遭的環境,道:“離豫州大約還有二百里路,順利的話,明天上午能抵連豫州了。”
“打尖吧~”謝懷恩抱了紀小蠻的腰,飄然下馬:“明天天黑前進城就行了。”
“公子,”常安面帶遲疑:“青溪坪緊鄰蒼山,常有大蟲出沒,怕是不適合打尖,咱們不如索性再咬牙堅持一晚,明天進了城再休息吧?”
“哼,難道你我還怕大蟲不成?”謝懷恩冷哧。
“反正都到了豫州境外了,也不差這一天半天。”林儉淡淡地插了一句,常安便不再吭聲了。
謝懷恩的心思,他何嘗不知?他能體諒小蠻,不著痕跡地替她設想,他其實應該替小蠻高興。可不知為什麼,心底那絲酸澀總是按捺不住地往上冒泡。
“我先睡一覺,不用叫我起來吃東西了!”紀小蠻如蒙大赦,找了處乾淨平整的草坪,倒頭就睡下了。
“小蠻~”謝懷恩蹙眉個手拽她起來,結果她站在那裡,閉著眼睛靠著他的手臂打瞌睡。
“清風~”謝懷恩啼笑皆非,示意清風在把衣服墊在地上,又塞了個布包給她做枕頭,這才放她睡下。
這丫頭,累得不成人樣了,居然頭沒沾枕就睡著了?
常安幾個見狀不再多言,圍坐在一起,默默地吃乾糧,各自找地方睡了。林儉一如往常地四處檢視一圈,完了坐在火堆旁負責警戒。
除非有人事先知道他們要走這條路,預先設伏,否則半夜三更的,誰走這條獵人進山打獵的小路?
謝懷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這荒山野嶺的,有什麼好防的?多加些乾柴,你也好好睡上一覺吧~”說完,他飛身上了樹梢,揀了一處高枝躺下。
他生性愛潔,要他象大夥一樣幕天席地地睡在草地上,他寧可不睡,是以幾乎每次休息都是睡在樹梢上,一則乾淨,二則居高臨下,看得更遠,若真有不開眼的人來犯,他也能第一時間裡發現。
火苗跳躍,映著靜靜的山林,腹中隱隱傳來的絞痛,令紀小蠻從深睡中醒來,她曲著膝,把身子彎成一張弓,想以此減低痛楚,可惜收效甚微。
無奈之下,她只得翻身坐起,初時以為是吃壞東西,懵懵懂懂地坐了一會,被冷風一吹,才想起應該是例假來了,連日奔波,才引發腹痛。
她胡亂地把包裹拖過來,翻找了一會,才省起:東西是清風臨時打的包,自然不會有女人的貼身用品。她不禁有些急了,現在這荒山野嶺的,該怎麼解決生理上的困擾?
而最讓她煩惱的是,謝懷恩喜潔,因此不知不覺中,她的衣裙全都變成淺色系。現在弄髒了,晚上看不出,等天亮了,她要怎麼掩蓋?找個地方換衣服?林子那麼密,又那麼黑,常安還說有老虎出沒,她可沒膽量一個人進去。而且萬一換衣服時,有人過來方便怎麼辦?
嗚嗚,可惡的謝懷恩沒事幹嘛學鳥?害她現在想找個人幫忙都不行。她無語望天,差點哭出來。
株儉在她坐起的一瞬,已睜開了眼睛,一直隱忍著沒有吭聲,是不願意驚動她。見她發了一會呆,然後開始找東西,最後開始望著天發傻,從她的表情判斷,象是遇到什麼難題。實在不喜歡她發愁無助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詢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