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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二章 周毗之

卒舞第三八二章周毗之閻羅王的首級,固然能平息一部分人的戰意,但酆山眾也不是人人都隨風倒,也有不少死戰死節的忠壯之士。

然而就像賀難所說的那樣,有些人是註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這其中不但包括那些願為閻羅王殉道的義士,自然也包括一些變節者們。

副寨主察覺到了賀難的意圖,他已經按照賀難的要求將閻羅王的人頭在眾人面前展覽,也的確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至少很多人知道閻羅王已死之後就放棄了再打下去的念頭,但他怎麼也都沒有想到,他自己也是賀難口中的犧牲品。

賀難冷笑,雖然他玩文字遊戲的行徑非常小人,缺了大德,但正如他所言,他就是沒有說過饒你一命之類的話,細論起來充其量也不過是用神情和態度暗示對方而已:

雖然就事論事來說賀難實在卑劣無恥,但其實他也早就有所考量——欲收復閻羅王手下酆山一眾,這一二號人物是非死不可的。副寨主雖然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甚至連帶著前任首領的腦袋遊街這種事兒都幹得心安理得,誰又能知道他是真心投誠還是權且忍讓?萬一趕明天他又在自己身上來這麼一出怎麼辦?更何況最要緊的問題還是閻羅王與副寨主在酆山舊部心中頗具影響力,許多人不戰而降俱是因為副寨主做出了一個表率,這種多年以來的習慣已經在他們心中紮根——今後賀難要將酆山一眾徹底掌控,勢必要用一劑猛藥根除閻羅王派系的餘威。最好的結果當然是讓像任天鏡這樣的嫡系來坐鎮,次一點的選擇也要從酆山舊部當中選取值得信任的人,總之絕不能讓這朝秦暮楚的傢伙坐在這個位子上。

當然,以這麼激烈且直接的方式幹掉副寨主,當然也會遺留下一些問題,那就是激起一部分投降者的恐懼和反抗,會讓他們認為自己最後也會落得一個的下場。

賀難並不是沒有考慮到這種事,而是在進行過的權衡之後,還是準備排除一個在日後可能會演變到不好收拾的選項,至於因恐懼而產生的反抗,那都是放在眼下就能解決的問題。

副寨主聞言不由得朝著賀難啐了一口,這傢伙不愧是閻羅王器重的左膀右臂,就連心思也如出一轍,趁著這個當口轉身就跑,妄圖藉著人群來為自己做屏障。賀難一揮長袖以真炁撣開那口濃痰,魏潰在同時便像頭蠻牛一樣直撞過去,那條樑柱一般的手臂似乎不是要把副寨主按在地上,而是要將這人直接砸進地裡。

一把傘,一把繪著濃墨重彩花瓣雨的明黃油紙傘,突兀地出現在了這個場合,與兵戈聳立的鋼鐵叢林格格不入,就好像一個在煙雨之中撐傘過橋的江南水鄉女子誤打誤撞落到了山賊的營地當中——而且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這看似溫婉的女子居然還是一個都市王許鈴這樣的狠角色,一下子就把場面給鎮住了。

那油紙傘如一座山巒突降,隔開了魏潰與副寨主,魏潰的五根手指與那旋轉著的傘面相撞,竟然發出了一陣宛如劃過金屬的刮擦之聲,就連魏潰這皮糙肉厚之輩都感受到了從指尖傳來的灼痛之感。

而那從天而降的則是將手中傘繞身揮舞了一圈,其間真炁隨勁風流轉,圍在周邊的眾賊們被這股溫柔卻又強勁的風吹得立足不穩,紛紛向後退卻而去,為這不知名的高手空出了一塊供他獨秀的戲臺,而那柄奪人眼球的油紙傘最後剛剛好架在了魏潰面前,堅挺如一面不破的盾牌。

魏潰惡笑,但眼睛仍然沒有離開那扇流光溢彩、隔絕一切的傘,他輕輕扭了扭腕骨,似乎仍在躍躍欲試。

傘後人似乎捂著嘴輕笑了一聲,然後撤除了面前的防禦,

終於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個堪稱的男人,用棣棠花來形容他絕不為過,倒不是說這個男人的相貌有多麼的出眾——或許是很出眾,但即便是這樣也都被他身上那種濃郁的、富有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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