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敢動一下,直到他放開自己。她十指交疊在他頸後,軟下來的語氣勾著點說不分明的媚色,很輕的重複了一聲:“涼。”
冷氣開得十足,室內溫度確實不高,但她分明燒得厲害,他能清晰地體驗到她的緊張。烈火中燒處,灼灼豔色起,萬般意態和風情落入他眼底,她那點小心思,無所遁形。
齊晟只是很輕地笑了下,也不知道是信了她的鬼話,還是不打算計較。
“別急。”他漆黑的眼睛攫住她,掌心貼向她的臉頰,慢慢抹掉了她眼尾的淚水,嗓音一如既往,低啞沉緩,聽不出什麼情緒,“有你熱的時候。”
沈姒思維慢了半拍,還猶豫著要不要說點什麼掩飾過去,又覺得欲蓋彌彰的做法太蠢,腦海裡混亂得不行。
但很快,她連一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了,只剩下婉轉無力的一聲:
“三哥。”
-
“你不是很期待這一幕嗎?”
外面下著雨,不知道此刻身在何處,沈姒茫然地往前走了一步。
閃電伴隨著悶雷聲劃破天幕,青灰色的雲團滲出微弱的天光,在雨幕中昏昧不明,迷瀅了整個世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場夏末時節的雨似乎比寒冬的霜雪都要來的烈。
墓園外公路邊停著一輛銀灰色的silverghost,從車窗內垂落一隻夾煙的手。
車內主人的大半張臉埋入陰影裡,只餘一點光,漆黑的眼沉鬱,且沒什麼溫度,眉間攏著一縷陰翳,淡淡的,卻格外洶湧。
“蟄伏了這麼久,看到他像條狗一樣摔進泥潭裡,是不是特別快意?”
是齊晟?
沈姒恍惚了幾秒,周身早已被雨淋透了,很狼狽,但昳麗的面容妖冶生媚,實在惹眼。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想躲開他的審視,直到腿彎磕到墓碑邊緣,才硬生生剎住了腳步。
退無可退。
“躲什麼?你該感激我。”他似乎很滿意她的緊張,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她,眸色漸深,“如果不是我幫你處理手尾,你真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
沈姒沒說話,只覺得手腳很冷,薄瘦的脊背也僵得筆直。
直到黑傘遮過頭頂,隔斷了連綿不絕的冷雨,她才抬眸,不避不讓地對上他的視線,“你想做什麼?”
她面上分毫不顯,心卻跳得厲害,“特意來拆穿我嗎?”
劍拔弩張的氛圍在雨幕中無聲蔓延開,給人一種短兵相接的錯覺。可對面只是落下一聲沉沉的嗤笑。
火星抖落的瞬間,他掐滅了香菸。
“我只是在提醒你,別做沒把握的事。”他牢牢掐住她的下頜,眸底起了一點兇性,讓人心驚,“既然耐不住性子出手,就該把事做絕做死,讓他這輩子都沒有翻身的可能。”
冰冷的手指就抵在她耳後,沿著她頸間的動脈,一寸一寸摩-挲而過,他偏冷的嗓音沉啞,“機會就擺在你眼前,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周遭陷入詭異而微妙的氛圍裡。
極緩的動作磨得人發瘋,像是在同她調情,又像是在威脅。難以言說的念頭在瘋長,暗癮翻湧,慾念橫生。
沈姒無聲地看著他,喉嚨裡又幹又澀,纖長的睫毛輕輕一顫,眨落了雨水。想躲,她渾身又僵得厲害。
她張了張唇,氣息很輕地漫出字來,“我沒有。”
“沒有什麼?”齊晟睨著她,眸色比天色還要陰沉,他將她抵在車身上逼問,一身濃重的戾氣,“沒有蓄意接近我,還是沒有別有所圖?”
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頸,“沈姒,我最恨被別人利用。”
……
沈姒猛地驚醒。
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