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辨別不了了。
夙跳下車,先跟著一干人跑了一段路,停下來一想,不能往山裡逃。
黃沙壑就是條筆直的,陷在斷崖裡的深溝,兩壁陡峭,沒有可以躲的地方,同樣敵人也無法埋伏,但是去了山裡就不同了,地形一旦複雜,適合躲藏,就意味著適合伏擊。
他走了另外一條道,和別人都分開了,只有那個十六歲少年始終死心塌地跟著他。
他回頭看看少年跑得吃力,無可奈何,決定帶上他。
“你叫什麼名字?”
“袁召。”
“你幹嘛跟著我?”
“感覺,你比較可靠。”
“呵呵……”該說少年老實,還是狡猾呢?夙不禁笑了笑:“我叫夙。”
“一個字?”
“嗯。”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少年到是很有禮貌,比他當初跟在君文乙軒身邊時,可禮貌多了。夙習慣了單獨行動,但是兩個人走夜路也不錯,碰到敵人背對背一靠,可以避免死角。
但是他們的運氣並不好,轟炸機就在他們頭頂上來來回回孜孜不倦。性子一好,就往他們附近扔炮彈,夜裡四處亮起了橘紅,濃煙滾滾,和風沙混在一起,絕對是獨特的調味料。
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護著少年,當炮彈在身邊響起時,他抱住少年,在石坡上滾了很長一段。
渾身骨頭都火辣辣的疼,結果居然還是少年把他扶了起來,撐著他跑了一段,最後兩人都累倒在地。
“你說你是來找人的,我覺得,這種地方不太可能找得到人。”袁召呼哧呼哧喘個不停,口齒卻很伶俐。
夙有點七葷八素的,也搞不清哪裡傷了,仰天像脫水的魚大口大口呼吸:“那你呢?”
“我是和大部隊走散了,隊長說,萬一落隊,就往西邊走,隊長說,他會在西邊紮營,等落隊的隊員趕上。”
“他那麼說,你就信了?”夙覺得少年有點天真,通常戰況膠著時,部隊都不會等落隊的隊員,少年的隊長這麼說,應該只是表面上給與少年一點心裡寄慰。
袁召卻笑得爽朗:“咋隊長就是脾氣暴躁了點,人不錯的。他說,他一定會帶著我們活著回去!”
“呵呵……”夙冷笑,忽然發現和憧憬美好的少年比起來,自己的心竟然在短短兩年中灰暗消極了。
對於人與人,他看得如此冷淡無情。
“你隊長是誰,如果你再見到他,替我向他問聲好。”夙興口而說。
袁召朗聲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吧,我隊長認識的人多,也許他知道你要找的人。我隊長姓尹,我們都叫他尹老大。”
驀然一瞬間,夙忽然想仰天大笑:“你隊長是尹正?!”
“啊,是!你認識?”
“他的部隊不是全軍覆沒了嗎?!”
“誰說的?我們隊是最厲害的遊擊部隊了,一週前和安國人交戰,就我們一隊人順利撤出了重重包圍!”
剛才,夙想仰天大笑,現在,他卻心頭一揪,整張臉因為憤怒而猙獰扭曲了。
中計了!把他騙到這來的還會有誰?!
頭頂上方轟鳴震耳,一陣炮響,瞬間剝奪了他的意識。
【128】
夙再度醒來時,四周安靜了,暖暖的燭光很舒服,光暈裡有人影在晃動。
身子有點虛,應該是昏睡了有一段時間導致四肢乏力,暫時找不到平衡。他正考慮要不要起來,眨眼,衣襟就被提了起來。
“你跑到這種地方來幹什麼?!”
眼前,是尹上校沾滿灰塵和泥土,辨不清原貌的臉,卻看得出正火冒三丈。
夙感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