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相柳沉聲:“現在是半夜啊,空夜城主。”
“呵呵,您這麼客氣地稱呼我,我真不習慣,連參議員。”電話裡的男人故意回敬,輕聲笑了笑,每一絲細節都挑不出一點把柄。
“哼,”連相柳冷笑一聲,握著手機的手指輕輕攥緊,“有話不如直說吧,司徒空,你我沒有必要那麼客氣。”
司徒空發出了一聲低沉的輕笑,在電話中聽不真切。
過了一會,他的聲音清晰明朗,高亢洪亮:“我們談一談,如何?”
連相柳稍許楞了一下,合上眼嘴角輕揚,彷彿已經掩不住深沉之中的熱血,額頭上的青筋在蒼白的肌膚下悸動。
“怎麼談?”
司徒空笑一笑,語氣輕柔:“相柳不如來我的城主府?我親自泡一壺上好的鐵觀音招待您,一直以來都說要請您喝茶,卻始終沒有機會。既然是我來找您,自然應當讓我盡地主之誼。”
完美的措辭,漂亮的言語,婉轉的口吻,內斂而看似低調的態度,每分每秒,司徒空都將這獨特的風範刻畫成深刻的輪廓,留在人們心中,讓人躍躍欲試著想擊碎他那些偽裝。
“如果我拒絕呢?”連相柳故意諷刺地問,而電話中,司徒空笑得平和淡定:“您不會希望他消失在這世上吧?”
和善的語氣幾乎讓人察覺不出話語裡的威脅與殺氣。
“當然,我絕對沒有要為難連總督的意思,我還可以發誓,這絕對不是要危害您而設下的陷阱。我只是想和連總督推心置腹地談一次。”
連相柳沒有意外地笑了:“好,麻煩請派人到航空港接我。”
“當然。”
通話結束,連相柳按按睛明穴,把手機還給林安。
林安生硬地問:“連先生,是不是司徒空——”
“嗯。”連相柳沉入思海中。
一切都和皇未寂預料的一樣,他說司徒空從首都回到輝夜城之後會向他提出會面的要求,籌碼就是他最在乎的人。所以這時候,他其實已經在前往輝夜城的途中。
雖然皇未寂讓潘小組停止行動,但烏鴉還是如他所料地落入了司徒空手中。就像是原本就按照皇未寂所編纂的劇本演繹著,銀髮青年彷彿是褻瀆了神祗一般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而接下去的事,是否也會如皇未寂預言的那樣發展,連相柳很有興趣知道。
【171】
“退位”只有兩個字,而接下來為這兩個字所需要處理的事宜卻如排山倒海。然而即便忙得不可開交,司徒空還是有序不亂地進行著,並且依照預訂計劃,安排好會客室,泡了一品鐵觀音,等著連相柳大駕光臨。
政治家應該有的必修課司徒空都精於其道,不但自己講究,對別人的喜好也善於觀察瞭如指掌,並在恰當的時機投其所好。
他知道連相柳偏好傳統風格,喜歡古舊有歷史考證的東西,特地請人取了明清時代的紫砂茶具來用,茶葉的克數、泡茶的水質、水溫的控制、沏茶的步驟都很有考究。
陽光充足的會客室裡,正中是一組紅木椅子和茶几,一身正裝的司徒空悠然而坐,剛好沏滿一杯茶,就聽敲門聲響起。
“進來。”
“城主大人,連參議員到了。”次席秘書官站在門邊彙報。
司徒空微揚嘴角,淡雅地微笑了一下:“傳。”低頭,繼續在另一隻杯子裡倒茶。
論政治許可權上,參議員所能涉及的政權更為廣泛,然而在傳統地位上,城主是由諸侯演變過來的權貴,除總統之外,最有地位的人,同時又是代表了騎士時代傳統與權力象徵,連相柳即使進了參議會,也理應向身為城主的司徒空行禮。
不過一些禮節陳規早已在現代人的習慣中剔除,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