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一點不過分,只是那丈夫自作
自受。國王不願浪費時間,立即轉過身去,朝著菲亞美達,和悅地請她接下去講一個故事,
她開始說道:
高貴的小姐們,聽了這個故事,我也想講一個會吃醋的丈夫的故事,因為我覺得,做妻
子的不管怎樣對待這類丈夫——尤其是當他們吃醋吃得毫無道理的時候——總是那丈夫罪有
應得。我想,如果立法者對這些事能夠多加考慮,那他們就不會處罰這些婦女了,只是把她
們的所作所為當作一種自衛的行動來看待,因為她們並沒有犯什麼罪,真正的罪人倒是那些
嫉妒的丈夫,他們摧殘著年青妻子的青春,無異於處心積慮地要致她們於死命。
我們知道,天下無論什麼人,不管是在鄉下種莊稼的,在城裡做匠人的,或是在此門裡
當官員的,勞苦了一個星期,總盼望在假期節日可以休息娛樂一下,女人們整個星期關在家
裡操作家務,自然也象旁人一樣希望在假期和節日得到休息和娛樂。這原是學天主自己的榜
樣,他老人家辛苦了六天也得有一天休息,因此,為了尊重天主,體念生民,無論世俗的法
律或是神聖的教規,都有工作日和休息日之分。可是愛吃醋的丈夫們偏偏不同意這一點。他
們在休息日把妻子關在家裡,管得更緊。於是本來使女人快活的休息日,對他們的妻子說
來,反而變成更加悽慘痛苦的日子。可憐的女人啊,她們受多麼大的罪,只有受過這種罪的
人才知道。所以,我的結論是:丈夫如果不講道理,一味吃醋,那麼妻子有什麼對不起丈夫
的地方,非但不應該怪她,反而應該讚揚她。
從前亞美尼亞地方有個商人,家資豪富,廣置地產,他娶了個美貌絕倫的妻子。從此他
就非常嫉妒,這並沒有什麼原因,只因為他非常愛他妻子,認為她長得這樣美,又這樣善於
處處討他的歡心,所以他就擔心別的男人也會覺得她很美,愛上了她,而她也會同樣去討他
們的歡喜。這個可伶的沒有頭腦的丈夫,醋心就起在這裡。他既是這樣嫉妒,便看管得她十
分緊,叫她動也不能動一下,恐怕獄卒看守死囚也沒有這樣嚴厲。
他不許他妻子參加婚禮,也不許她出席種種宴會,也不許她上教堂,總而言之,不許她
走出家門一步。她甚至站在視窗朝外面看一眼也不敢。她那種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她越想越
氣,因為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清白無辜。後來她打定主意,既是丈夫這樣冤屈她,不妨就弄假
成真,儘可能結交一個人,散散心,這樣,受到男人的虐待也算得不冤枉了。可是,她連在
視窗站一站都不許可,哪裡有機會讓路過的人注意到她,看上了她,向她求愛呢?又哪裡有
機會向人點頭招手,表示自己的情意呢?
恰巧貼鄰住著一個英俊的青年,他想道:他們倆只有一牆之隔,只要牆壁上找到一條裂
縫,她就可以經常朝那條裂縫裡瞅上幾眼,總有一天會看到那個青年,找到機會向他吐露情
意。如果他接受她這份情意,她就要和那個青年私下來往,也好替她那愁苦的生涯添幾分樂
趣。等有一天把她丈夫的妒病醫好了再說。
於是,她丈夫一出去,她就在牆壁上四處尋找,終於在一個隱秘的地方發現了一條裂
縫。她朝裡一張,雖然看不真切,卻看見牆那邊是一個房間。她想:“如果那就是隔壁那個
青年費裡波的房間,我的心願就算達到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