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姬杏眸上挑:「不,阿孃,明日我們還要去書院。」
「這是為何?」
「因為見不得人的不是我們。」
她這是有心拿宋姿開刀。
嫁入晝家成為世家主母前,總要立威震懾一下魑魅魍魎,省得隨便一個人都認為她年幼好欺。
再者,她還想著要沈端取而代之。宋姿最好學會服軟,若學不會,她不介意幫宋家教女。
「對!阿姐說得對,師長不公,學生當然要發出自己的聲音!」元十七慷慨激昂,恨不能洋洋灑灑發表千字文章抨擊書院的腐朽之氣。
謝溫顏失笑,愛憐地撫摸她的小腦袋:「好了,有人欺負你阿姐,不用咱家出手,定有人搶著為她出頭,你人小,還輪不到你呢。」
元十七不服:「在維護阿姐這事上,我難道比不過景哥哥?」
她直接把人點出來,琴姬寡淡的神情染了淡淡羞意。
元十五也跟著打趣:「是呀阿孃,我們加一塊兒,還是能和景哥哥比一比的,比心意尚可,比本事暫且比不得。不過,阿孃,我和妹妹們會努力的。努力有朝一日,不用人護,都無人敢招惹。」
她有這心氣,謝溫顏比吃了蜜糖還高興:「不錯,女子,更要出人頭地才行。以更高的要求要求己身,去觸碰更高之地,讓世人看到你們的榮光,這才是我引以為傲的女兒。」
大周已經湧現很多奇女子了。
假以時日,她的女兒,未必比不過史冊上的傳奇人物。
琴姬眼睛亮了又亮,泛著驚人的光輝,一閃而過。
姐妹四人各有所悟,就連元十六都斂了嬉笑之色,恭敬俯首:「女兒受教。」
四道聲音合一,謝溫顏心裡熨帖,不再提宋姿無禮之事,目光流轉,停在小女兒身上,疑惑:「十七,你的裘衣呢?」
元十七蹭的紅了臉:「啊,裘、裘衣啊……」
糟糕,她都忘記這是阿孃親手縫製的了!
「十七?」
看她支支吾吾一副不敢說的模樣,謝溫顏道:「十四,你來說。」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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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課結束,元九娘想念妹妹,放下書卷離開菊院前往梅院,人剛到梅院門口,就和抱著教案的宋姿擦肩而過。
宋姿鐵青著臉,若她沒看錯,該是被這位夫子瞪了一眼。
她為人沉穩,性子溫柔,敏感、聰明,一念之間便想到自家的妹妹,腳步匆匆來到甲班。
平時和十六、十七玩得好的世家女見了她來,連忙道:「阿九姐姐!你來找十七?十七已經不在書院了,十四、十五、十六都不在……」
元九娘默默聽完來龍去脈,溫聲道謝,扭頭來到男院。
元十三喜滋滋地看著他家九姐:「怎麼了?姐姐怎麼有空來這了?」說著他不客氣地趕走圍在身邊的同伴,來到一處僻靜地。
元九娘沒囉嗦,將聽到的事情說予他聽。
聽完,元十三冷了臉:「宋夫子也太囂張了。」
抬起頭,他道:「我曉得怎麼做了九姐,先下手為強不能讓宋姿壞了家中姐妹的名聲,她想以師道壓人、以權勢壓人,還輪不到她!」
半日之內,白鶴書院幾乎人人皆知宋姿和元家姐妹的矛盾,等宋姿想到要以輿論控場時,這才發現先機已失。
事情越傳越廣,鬧得越來越大,傳到晝景耳裡,晝景正在為未婚妻描畫全新的首飾圖樣。
她丹青一絕,心思精巧,愛意連綿又巴不得她的姑娘全身上下穿戴之物皆出自她手。
寒著臉聽完手下匯報,她畫完最後一筆,涼聲道:「宋家。」
多年的驕奢安逸養出來的人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