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半邊手好涼,要不要我拿熱毛巾來給你敷一下?」
雖然這已經是春天,但藥水畢竟還是挺涼,譚永輝剛動腳步想去叫護士,陳赫嘉就叫住了他:「等等,你當我三歲小孩呢?我還沒虛弱到一點藥水都承受不了的地步。」
譚永輝於是又坐下來。
陳赫嘉懶得看他,「行了,我就在這打點滴,你回公司吧。」
譚永輝沉默了一下,才說:「昨天你怎麼不跟我說餘晟來鬧了?」
告訴你?陳赫嘉閉著眼睛都笑得睜了眼,「你當時不是急著帶你的情人去赴你發小的海鮮宴嗎。」
面對陳赫嘉的諷刺譚永輝竟然沒什麼表情,「是我沒把他處理好。」又說:「在大陸的事情,我現在可以聽你的解釋。」
陳赫嘉直勾勾地看譚永輝,「你是要聽你想聽到的解釋,還是聽事實?」
譚永輝看他的眼神一瞬間迸出幾分凌厲。
陳赫嘉「噗嗤」一下笑得轉頭到一邊去,「瞧你那架勢,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譚永輝也意識到自己剛剛情緒有點過激,於是握住陳赫嘉冰涼的手腕,聲音裡也難得地多了幾分溫柔,「那你說,我聽著,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被冰得麻木了的手腕忽然被溫暖包裹起來,陳赫嘉的右手一瞬握緊,又鬆開。他還是沒有轉回頭來,只留給譚永輝一個過分蒼白又漂亮的側臉,黑色的頭髮服帖地散落在枕頭上,譚永輝又伸出另一隻手撫了撫他額前的碎發。
金色的陽光在他手指上跳躍,一切都剛剛好。
感受到來自額頭上的觸感,陳赫嘉幾乎停住呼吸那麼幾秒。
他吸了吸鼻子,往被子裡鑽了鑽,才說:「我之所以和溫言見面,是因為他覺得這次溫衍的受傷和我有關,所以來質問我的。」
輕撫的手指停了一下,又繼續。
「嗯。」譚永輝只發出一個單音節。
陳赫嘉繼續說:「溫衍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
「好。」
「至於龍城。」陳赫嘉頓了一下,不得不回憶起那天青年的強勢,「他來找我我也很意外,但是我和他什麼都沒有發生。」
譚永輝笑了笑,「那下次我再看緊他點兒。」
陳赫嘉立即轉過頭來,「你都把人趕到美國去了,該差不多了,龍家雖然表面上對你客客氣氣的,私下裡指不定怎麼罵你呢。」
「讓他罵。」
譚永輝明顯不想多談這個話題,「你在b市有沒有去看你的弟弟?」
陳赫嘉僵了一下。
「……有。」
「怎麼樣,他的抑鬱症有沒有好一點,或者,還是我把他接來香港治?」
「不用了。」陳赫嘉緩緩說:「我媽……來這裡會不適應的,讓他們呆在那裡,挺好。」
「好。」被拒絕了譚永輝也沒生氣,甚至一直在淺笑,他今天的耐心簡直出奇的好,「要是下次有空,我再陪你一起去b市看他們。」
陳赫嘉又閉起眼睛,聲音也很低:「再說吧。」
一時間病房裡的聲音也隨著他這一句漸漸寂滅下去。
陳赫嘉很快就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竟然已經日暮西山,他微微動了動,發現自己的被子被人壓住了,他一轉頭,便看見譚永輝竟然趴在他的床沿也睡得很熟。
幾點了……
陳赫嘉環視這病房一眼,沒看到時鐘,倒是看見放在櫃子上的一碗冷粥。
下意識地摁了摁胃部,才想起來自己今天竟然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飢餓的感覺很快湧上來,陳赫嘉嘗試起身,但這一動,本來就只是淺眠的譚永輝便立刻被驚醒,有那麼一瞬陳赫嘉清晰地看見他眼裡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