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21歲,陳赫嘉站上香港的這片土地,遇見譚永輝。
譚永輝從未聽陳赫嘉提及過自己的父親,說得最多的,還是他那個在療養院的弟弟,並且從來不讓譚永輝去探望。
而今,第一次見陳赫嘉以如此脆弱的模樣再夢裡叫爸爸,譚永輝心疼到無以復加。
他開始懷疑過去的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以至於他們現在走到這無可挽回的一步。
有那麼一瞬間,譚永輝甚至覺得陳赫嘉這病生得足夠及時——也許明天壓根趕不上訂婚,但那也只是一瞬,譚永輝還是希望陳赫嘉能夠健康而有生氣地站在他面前,哪怕是給他一巴掌也好,以控訴他今晚的過分。
……
隨著時間過去,陳赫嘉滾燙的身體在厚實的被子裡捂出一身的汗,譚永輝始終抱著他,到手腳都僵硬發麻,但好在,隨著熱汗排出,陳赫嘉發燒的症狀有所減退,趁他徹底熟睡過去,譚永輝輕手輕腳下了床。
將空調溫度再度調高,譚永輝去浴室接了滿盆的熱水替陳赫嘉擦汗。
掀開衣服,可見陳赫嘉白皙的肌理上布滿青紫痕跡,譚永輝很是心虛地別開眼,將陳赫嘉汗濕的衣服脫了,再用熱毛巾全都擦一遍,之後又心細地替他穿上乾淨的棉質睡衣。
做完這一切已是凌晨五點,外面的雨已完全停了,只樹葉簌簌搖晃可見冷風依舊狂野。
譚永輝熱得滿頭大汗,開始覺得有些頭昏腦漲了。
上床之後他迷迷糊糊地眯過去,沒多久又即刻驚醒,摸摸陳赫嘉的額頭已經徹底退下溫度,這才再度睡過去。
這一晚,譚永輝總共才睡一個小時,實在太累,以至於七點陳赫嘉醒來時,他已經徹底睡死過去。
儘管只是訂婚,張家的排場卻做得非常之大,午宴、晚宴,統統準備齊全,訂婚儀式安排在上午十一點,七點,陳赫嘉該趕去酒店做準備事宜了。
陳赫嘉清楚地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眼下徹底清醒,看見與自己只有咫尺之隔的譚永輝的睡顏,便忍不住想去觸碰。
指尖差點觸到肌膚,陳赫嘉忍了下來,收回手,起床。
或許是因為昨晚的□□,亦或是那一場發燒,陳赫嘉感到自己整個人腳步都是虛浮的,但他依舊動作迅速,收拾好自己後,陳赫嘉再次來到床前,盯著譚永輝看了一分鐘有餘,這才輕手輕腳地將他放在枕邊的手機拿起。
那是譚永輝的手機。
陳赫嘉收起來,出去後將房門反鎖。
八點,陳赫嘉出門,天氣一反昨晚狂風暴雨的姿態,灑下大把陽光,只是早上溫度畢竟低,陳赫嘉打了個噴嚏,接到航空公司的電話。
「喂,您好,請問是陳赫嘉陳先生麼?」
「我是。」
陳赫嘉拿好東西,對著自己的那輛寶馬摁下開鎖鍵,利落上車。
客服甜美的聲音傳來:「您查詢的11月23號下午1點從香港飛往b市的航空訂單已經出票成功,祝您旅途愉快。」
陳赫嘉勉強勾了勾嘴角:「好的。」
電話結束通話,手機介面跳回桌面,顯示時間:11月23日,8:15
寶馬開出別墅大門,車身後陽光灑滿了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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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千金訂婚,全港三分之一的富豪齊聚一堂,訂婚典禮現場佈置得奢華無比,早上空運而來的新鮮粉玫瑰嬌嫩欲滴,將會場點綴得浪漫夢幻,人群攢動,衣香鬢影,陳赫嘉舉著杯紅酒陪同張董微笑寒暄。
到場的幾乎全是張家的親戚,陳赫嘉一個也不認識,直到徐誠、聶爾斌等人進場,陳赫嘉才有了些這是自己的訂婚儀式的感覺。
聶爾斌沒了那身白大褂照舊斯文,淺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