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聞言心裡一震,道:“子賢,難道你也認為官家的身體已經很糟糕了嗎?”
沈歡苦笑道:“不是學生認為,而是現在大家都這麼認為,不然老師也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了。”
司馬光也無奈地嘆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官家正當千秋鼎盛。這兩年的時間也為自己掃清了不少障礙,正該是大為奮作的時候,卻……唉。只能聽天由命了吧!”
沈歡明白司馬光的意思:這位官家地命途也太過多舛了一點,先是登基,一場大病致使一年沒有掌權,接著好不容易身體好了,做上真正的皇帝,還從太后手上拿回權力;下來就是因為要封自己生父一事與群臣鬧得不可開交,最後使出手段擺平,還驅逐了限制他皇權的大臣。正是大權獨攬該大是作為一番,卻又生病了,而且一病再病,不能視朝,也太過悲哀了點。
雖然沈歡還在希冀著這位官家能夠好轉,因為他還倔強地認為對方是個頑強的小強,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怎麼說記憶裡他也是治平四年才去見佛祖他老人家的。如今才是治平三年開春。應該沒有翹辮子的可能呀!
可是內心裡又有一陣恐懼,他深怕因為自己的到來。引起了強大的蝴蝶效應,在這個歷史程序裡扇起了無與倫比地颶風,把歷史軌跡攪得天翻地覆!而縱觀前面眾多例子,他也確實改變了不少歷史事蹟,如今讓一個皇帝提前一年死掉,應該也不是什麼不正常的事吧。
這也是沈歡最害怕的,他生怕歷史程序脫離了他地認知,雖然也不曾掌控過歷史程序,但是某些歷史大勢還是在他的認知範圍,誰知道皇帝提前死掉,會不會把歷史改變得陌生再也認不出來了呢!仔細一想,這個可能也還真有著絕大的可能,這樣一來,他心裡的恐懼又翻倍了!這些天,他可不少為這位皇帝祈禱呀!
沈歡猶豫了一下,也道:“老師,如今事態不一樣了,您也多多準備吧。”
司馬光皺眉道:“子賢,你這話什麼意思?也讓老夫為了權力而去使小手段?老夫從來只知道忠君體國,其他一概不理!不管將來是太子也好,官家也罷,老夫只知道盡心辦事罷了,至於他們用不用老夫,就不再考慮之中!”
沈歡本來還真有讓司馬光提前做準備的想法,現在不管是不是歷史改變英宗提前翹辮子,而作為他的繼承人這個歷史大勢力應該不會改變吧。那麼將來還是趙頊的天下,這個神宗皇帝,在位期間,可是讓司馬光離開朝廷去釣了整整十五年的魚呀!雖然說司馬光不負眾望寫出了一部令他留名青史地《資治通鑑》,不過這不符合沈歡對他的期待,也不符合他的投資利益。司馬光是憑著他個人的威望才讓王安石的後繼人不敢對他怎麼樣,只貶到離京城不遠的洛陽而已。
但是他沈歡呢?作為司馬光的得意弟子,已經深深打上了司馬光一黨地烙印,這樣地話,王安石一系會放過他嗎?一個不好,外出釣魚,他可不認為自己有司馬光的那般聲望與運氣,若有個好歹,放到天涯海角去,那就哭也來不及了。這可不是杞人憂天,想想憑蘇軾地人望與才氣,依然得在外頭流浪了數十年,直至老死!真是可怕呀!
諸多原因交雜,都令沈歡不敢讓司馬光這杆大旗倒下,無論如何,他都要挺著對方。而挺的方法,沒有比讓對方獲得更多更大的權力更好了!可是聽了對方的話後,他也不勸了,只能嘆口氣,憑他對司馬光的瞭解,對方還真不屑於去利用這個機會獲取權力,不然的話他之前也不會三番四次把到手的權力都推辭出去了。
這時候司馬光像是想起了一事,說道:“子賢,這些時日,你是否都沒有去拜見過王和甫呀?”
“沒有!”沈歡很乾脆地回答,他與王璇的婚事,因為官家的病情一拖再拖,至今都還沒有確定婚期,這也是沈歡在官家病倒之後獲得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