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趕忙謙虛回禮,沉吟半晌後才道:“伯父,這記帳表小侄只畫了十多張紙而已,你可依法制造,裝訂成冊。伯父,你說,這些冊表是否可以高價賣給其他商家呢?”
周富貴畢竟也是商人,聞言眼睛一亮,看到了商機,來回走了幾步,才道:“若單是冊表,當然賣不了多少錢,不過,若是有這個數字符號與演算法,那就大大不同了?賢侄,你的想法極其可行,只要注意保密,可以把帳表與數字演算法分開來買賣。不過這東西,就怕別人仿製,不能長久經營。”
沈歡問道:“伯父,這些帳表若是雕版刊行,需成本幾何?”
周富貴考慮了一下才道:“若幾十張一冊,需請工匠專門雕版,花費算下來怎麼也要幾百文一冊了。這個划不來。”
“那就只能手工製造了,反正也是一些線條而已,最重要的還是那個記帳的法門。”沈歡點頭說道,“伯父,你估算一下,若是手工製造,這帳本能賣到多少錢一冊?”
“若好好運作,四五百文是不成問題的。”
“什麼,半貫,那麼多?”周季與沈歡都吃了一驚。
周富貴笑道:“這你們就不懂了,汴京商家何止千萬,富者更是數不勝數,就是周某,熟悉的掌櫃老闆也有上百,若請他們來此一觀,高價競之,怕是幾百文還是低估了的。”
沈歡吃了一驚,沒想到眼前這胖子還真有一套,他說的不就是後世盛行的“拍賣”麼!高價者得,這些帳表一開始還算新鮮事物,其他商人當然能看出其中價值,怕是一時腦熱,受不了誘惑,出個高價也是正常的。
沈歡突然想起一事,微笑著道:“伯父,小侄還有一策,可讓這帳表生意做得長久一點。那就是在製造的時候,把‘春風酒樓發明製造’幾字寫在封面之上,佔得先機,以後就是有人仿造,也不過是為酒樓做了宣傳而已。而且成為製造權威,總有老客戶來幫襯照顧吧?他們花錢買來使用,總不至於肯免費讓其他商人仿造使用吧?”這計策,正是後世“品牌”戰略的體現,君不見後世世界,所謂某某品牌,只靠幾個字號就橫行天下了嗎?
“妙,高!”周富貴讚歎不已,“就依此策而行。季兒,這幾天你哪也不要去了,就幫為父畫出幾百本這些帳冊來。”
“啊?”周季吃了一驚,“幾百本?還是手畫的?這不要我小命麼!”
周富貴高聲罵道:“你不會找幾個下人來幫忙麼!不過要緊記,注意保密!”
周季沒有辦法,只能苦惱地答應了。
周富貴想了片刻又道:“沈賢侄,周某知你大才,他日必非池中之物。你打算舉家搬遷到開封,周某別的沒有,只能資助兩百貫錢而已,還望不要拒絕!”
“兩百貫?”沈歡吃了一驚,“不,伯父,這太多了,一個小四合院,也不過百貫錢財。再說了,就是這些帳表,估計贏利也不過百貫而已。”
周富貴擺手道:“就兩百貫,你是我兒子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子侄了,哪來這麼多客套!”
“這……大恩不言謝了!”沈歡大是感動,打算先接受下來,以後有機會再報答萬一。
周富貴哈哈豪爽大笑,在書桌上攤開一長卷,吩咐兒子磨了墨,把毛筆弄飽滿之後,遞給沈歡,沈歡不明所以。周富貴笑道:“你的《水調歌頭》整個汴京都在傳唱,作為此詞第一譜就之地,怎能沒有作者的墨寶懸掛。就請你把此詞謄寫一遍,好讓周某掛在樓上,炫耀一番。”
沈歡先是一愣,接著微笑接過筆,認真地把《水調歌頭》謄寫了一次,之後小心地交到周富貴手中。他此時當然不知道,這番寫下字來,卻為他以後惹下了莫大的風波。
買房的錢有了著落,沈歡高興萬分,要告退出去做些準備。匆匆到了門邊,開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