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峰捋了一下鬚子,才道:“商家出身之人,確實比其他學子精於資料,之前幾屆確實也是他們勝出居多,好吧,待老夫考究一番,若他真能勝任,由他出戰也不無不可。至於這詩文一項,老夫的本意是……”
沈歡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屏著呼吸,繼續聽司馬峰說道:“本來老夫中意的是那個範一農,他詩文一道,確實也有出彩之處。不過……”
沈歡見司馬峰又停頓下來,惱得人差點要跳起來,總是掉人胃口,這算什麼嘛,真想問問此老是不是學了後世電視劇每集結尾處總是要留個懸念的手法。
司馬峰又盯著沈歡的目光,沉聲問道:“賢侄,你的想法是?”
沈歡這次學乖了,客氣地道:“小侄就怕有負伯父所望。”
司馬峰嘆道:“若是由寫出《水調歌頭》的人來對付這詩文,老夫想別人也不會有異議。詩詞之戰,就是你寫出來的比《水調歌頭》差上兩三分,勝算也還是頗大的。至於文章,老夫觀你行文,嚴謹有據,倒是頗像吾家司馬君實,不過這些風格,若由人來評,不是很討好。”
沈歡聽得司馬峰拿他的文章來與司馬光相提並論,嚇了一跳,仔細一想,司馬光其實著作頗豐,除了一部煌煌鉅著《資治通鑑》外,還有不少文集,都甚為可觀。可為什麼明朝人評“唐宋八大家”時沒有他的份呢?究其原因,因為風格問題。司馬光行文,嚴謹厚實,條理分明,謀略也高,但與其起幾人的風格比起來,就不是很討人喜歡了。歐陽修就不用說了,得韓愈真傳,文章高古;蘇軾更不必說,博古通今,博取眾長,自成一家;還有蘇洵,下筆千萬言,氣勢磅礴;王安石也有一套,尖刻凌厲,讀之有豁然之感……這些人,風格鮮明,讀之暢快,當然令人喜歡。
沈歡又有點為司馬光可惜了,好在他是史派學者,一部《資治通鑑》就令他不朽了。再一想到自己真作起來的文章,後世議論文講究的就是有理有據,使之能自圓其說,一比較,還真有司馬光的幾分功力呢。
不過此時沈歡也算是清楚了,司馬峰有讓他出戰“詩文”一項的意思,不由問道:“伯父,這出戰人選,可是由你定奪?”
司馬峰不明所以,道:“老夫身為院長,是有這個權力,不過往年還是讓講授夫子先自行推薦,透過比較,由老夫來做最後拍板。”
沈歡聞言大是感動,哪裡還不明白司馬峰有徇私照顧自己的情分在其中,心裡有了決定,堅定地說道:“伯父,小侄承蒙你的照顧,卻也不能令你難為。說實在的,小侄是想得到這個比才名額,不過卻是名正言順的。不如這樣,先在我們分院小比一場,由小侄證明了在詩文這方面的功力後再行選定,伯父,可好?”
“小比一場,你可有把握?”司馬峰凝重地問。
沈歡沉聲道:“若實力不濟,他人不服,還由小侄出戰比才會,也徒令伯父威望受損而已,如此小侄不敢為!”
“好,好!”司馬峰更是快慰,此子年小有骨氣,又體貼人心,有徒若此,還有何求,“就依你之意,待老夫選定時間,通令全院,到時再做這個人選比才。”
其實沈歡沒有這般偉大氣概的,不然也不會入嵩陽分院覬覦那個相當於保送生的推薦名額了,這次這樣大方,除了三五分真的不希望司馬峰為難外,更多的是自信——確切地說,是對腦子裡不少詩文名篇有著莫大的信心,畢竟能讓他記下的,一般都是千古名作。大比之前有個小比,也不過是給他撈取更大名聲的提供更多的機會而已,焉知不是他刻意為之?這通忽悠,他還真該竊喜了呢。
把小比確定下來後,司馬峰覺得該交代的事也交代完了,之後吩咐幾句勤奮苦學之外,就讓沈歡出去了。而沈歡,也開始恢復了書院的生活。接下來幾天,除了要應對別人的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