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之後,其中碎珠又向前突飛,形成扇狀的殺傷範圍。蒙胡又是以輕騎兵為主,身上的甲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被這碎片擊中便是不立刻斃命,也多是連皮帶肉撕碎一大塊。執盾的稍好一些,可是盾牌保護不到的部位也都免不了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一輪炮後,便是再勇敢的蒙胡士兵也不由得膽怯後退了。
李全看得怒火萬丈,若是拼著傷亡前衝,他以為那大炮可及遠而不可及近,到得他們這位置,大炮便失去了威力。他眼見著自己這兩千人損失慘重,幾乎就是十餘分鐘的衝殺,損失已經過四分之一。後面援兵又猶豫不敢向前,便以盾護體。向後退卻。
他這一退卻,他的部下立刻跟著崩潰了。
好在流求軍並未追趕,除了大炮又轟了一輪之外,並未出兵追趕。逃回陣中之後,李全也不去見史天澤,先大致清點了一下人數,覺自己這短短時間之內。竟然折損了三分之一的人手。
“賊廝鳥!”破口大罵了一聲,李全憤憤地向中軍望去,史天澤那邊情形也不是很好,他們衝鋒時是密集陣型。故此被大炮一輪轟翻百餘人,傷更是不計其數,退回來的都已喪膽。
“黃口豎子,只知大言不慚!”想起史天澤一慣的傲慢,方才卻坐失戰機,李全便極是不憤,他有意不去見史天澤,史天澤無奈。只得遣人來召他。
“方才是本帥失策了。”出乎李全所料,史天澤並未推御責任。甚至不曾責怪他:“李總管,你且說說對這大炮當如何是好?”
“大炮雖說聲大威猛,但火度卻慢,射程也算不得遠,拼著捱上一輪炮,衝至敵前,便不必擔心了。”聽他虛心求教,李全心中憋著的火氣倒消了一小半,他拾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著:“此處為夏村。炮在此處,我軍在此……”
李全雖是出身不高。但多年來在戰陣之中廝混,自然也有他一套。聽他說應付火炮之道,史天澤連連點頭。
“只是方才我見著李總管攻破了木寨,卻被一些網狀地東西阻住,那是什麼?”史天澤又問道。
“休提!”聽得那網狀之物,李全的怒氣再度上來:“流求人不將鐵當錢,竟以上好之鐵拉成絲,結成網,網上又掛滿鐵刺,我方才雖破了木寨,遇著這鐵網卻無計可施。若是再攻上去,我有二計,一是多帶大斧,斬斷這鐵絲,二是多背木板,架在鐵網之上為橋,人越橋而過。”
他一邊說,又一邊將那鐵絲網模樣畫了出來,史天澤也不禁咂舌,此時鐵價都貴,流求人將這許多鐵不做兵器箭頭,卻結成沒什麼用處地鐵絲網,除了錢多得燒手,真不能做其餘解釋。
“既是有計破敵,你我再攻一次?”史天澤問道。
“一切聽元帥吩咐。”李全回答得極油滑。
史天澤一心想要雪洗方才恥辱,故此不曾與李全計較,他皺眉看著這夏村寨,夏村寨背水而建,正面是平地,背後卻是微山湖,蒙胡最拿手的背後迂迴在此沒有用處,但因為是水邊平地的級故,夏村正面極廣闊,地勢並不險要。
“此次出擊,全軍盡出。”史天澤下令道:“此地地勢平闊,我軍人多,先以步卒破寨除網,再以騎兵突進殺戳……李總管方才辛苦,這次便交由我了。”
李全心中冷笑了聲,有了破敵之策便要親自上去搶功,這位史天澤元帥,完全是當他傻瓜。不過他也只能嚥下這口氣,在蒙胡心中,史天澤為嫡系,而他只是窮途沒路來投的罷了。
史天澤用蒙胡之語下令,片刻之後,有些沮喪的蒙胡士兵又振作起來,他們大聲呼嗬有若瘋狂。
李鄴透過在方才攻擊中被推倒的壁壘向外看去,見得蒙胡如此,又是冷笑了聲。
在義學時,他們這些有志從軍的少年,便多次做過推演,如何在這種情形下與蒙胡北虜交戰。鐵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