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興致勃勃地分享了好幾幅畫,但是半天都沒有等到回應,難免有些尷尬,什麼話題都說不下去了。
蕭青楓瞥見到手機上面的電量,沉聲說了一句:「快沒電了,收起來。」
萬一還有什麼意外,這可是最後救命的稻草。
他的語氣太過於理所當然,就像是下慣了命令一樣,女生聽完下意識地關上了手機,電梯裡又恢復了黑暗。
且黑且寂靜,恐怖效果堪稱一流,最關鍵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電梯的頂端傳來一陣一陣「吱嘎」的聲音。
蕭青楓抬頭看向電梯的上面,沉下了臉。
電梯是高危裝置,公司要求要定時檢查,定時包養,有專門的安全部門負責管理。
但很顯然,有人失職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這電梯會不會掉下去吧,這裡是五樓哎,五樓也好高啊,還有地下車庫,這得有二十多米了,要是掉下去,我是不是就要摔死了呀?」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蕭青楓頭疼,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一點害怕和退縮,更不用說他還是這個公司的總裁。
真要出了什麼事情,他需要負全部的責任。
蕭青楓安撫道:「不用擔心,救援人員應該快到了。」
聽著像是安撫,但是他的語氣冷冰冰的,一點都聽不出安慰的意思。
那姑娘心裡更加沒底了,蹲在電梯地角落裡眼巴巴地看著頂端。
時間逐漸流失,黑暗中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長,幽閉的空間裡,人的感官被無限的放大,汗水已經將他整個人都打濕了。
蕭青楓閉上眼睛,突然想起了一件不是很愉快的事情,那已經是很遙遠的記憶了。
他一度以為自己完全忘記了。
直到眼前這個又黑又小的空間再一次侵襲腦海。
那是還在孤兒院的時候,因為他從小瘦弱,老院長對他比較照顧,有什麼好東西常常緊著他來。
這個行為引得一些年紀大一點的孩子嫉妒。
孩子的惡意遠比大人要來的直接且強烈,而且不知分寸。
趁著院長外出辦事,他被那幾個大孩子一起關在了孤兒院的地下室裡。
大冬天的,地下室裡只有一堆不知放了多久的雜物,沒有窗戶,沒有光,地上到處都是灰塵,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甚至還有好幾個老鼠在身旁竄來竄去。
冰冷,潮濕,害怕到幾乎絕望。
從一開始拼了命的呼喚到後來沙啞著喉嚨,什麼都叫不出來,他只能倚在牆角,抱成一團,儲存著那僅有的暖意。
寒冬臘月,蕭青楓被關了整整一個晚上,直到第二日院長回來,才將他給救了出來。
出來後他便發起了高燒,大病了一場,差點沒能救回來。
從那個時候開始,對於這種幽暗且特別小的地方,他就非常的懼怕。
直到年紀漸長,這種感覺才逐漸消失,但是印在骨子裡的恐懼其實一直都在,只是被他刻意遺忘了。
「有沒有人啊?」
「院長爺爺,院長爺爺你在哪啊?」
「我好害怕,好冷啊,有沒有人救救我。」
「院長爺爺……」
塵封的記憶宛若開了閘的洪水一下子全都洩在了腦海里,也包括了當時的恐懼。
「我們會不會死啊?」
「怎麼這麼久都沒有人來救我們啊?」
「我感覺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好難受啊。」
倚在角落裡的女生默默地流著眼淚,雙手抱著膝蓋,喃喃自語的聲音跟記憶中的聲音重合。
他也倚在一個角落裡,冷的不行,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