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順了順氣,手絹輕輕壓了壓嘴角的狠意,拉平了額上的皺紋,故意心平氣和地道:“太子,本宮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背叛本宮的下場,想必你也知曉。” 一句“太子”將兩人的關係拉得十分之遠,可見母子關係並不親睦。
晏子陽身體微不可查地一抖,眼中逝過一絲的恨意,垂首未抬,卻語帶恭敬地道:“兒臣知曉。”
“你當真知曉麼,”輕蔑的態度明顯從語句中洩出,皇后放下了高抬起的手,挺直了腰背,居高臨下望著下方將腰彎得一絲不苟的人,眼底淬起了毒,“只怕太子還不知罷。”
“母后,兒臣不知您此話何意。”
“哼!”
環佩叮噹,順著拍椅背之聲侵入耳中,晏子陽的視線裡慢慢地擠入了一雙鳳紋繡鞋,金絲銀線,張狂地顯示出繡鞋主人的貴氣,逼得人移不開眼。
“抬起頭來,”尖細的指尖扣在了晏子陽的下頷,順著一股蠻橫的力道,晏子陽被迫直視著皇后那張陰鷙的臉,“太子,你老實告訴本宮,你瞞著本宮,都偷偷做了些什麼。”
“兒臣不知母后此話何意。”
“放肆!”啪地一掌,摑得響亮,晏子陽被打得橫過去的臉上顯出扭曲的線條,轉回頭時,又作俯首低頭狀,“兒臣不知母后此話何意。”
皇后得不到答案,惱怒地又是一掌摑去:“放肆,你還裝蒜!我的好太子,你別以為本宮不知你在數月前的狩獵,做了什麼好事,本宮不過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想瞞著本宮,你還太嫩!本宮告訴你,你若老實些,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太子,本宮便不予計較你算計本宮之事,若是你不老實,本宮不介意,另尋他人,取而代之。”
“母后!”晏子陽激動不已,“我可是你的親兒,你為何如此對待我!”
“放肆!竟敢如此同本宮說話!”
啪!晏子陽撫著自己略腫的臉頰,下唇咬出了白線:“母后你變了,打從你服食底也伽後就變了,不,也許被嫉恨充滿頭腦時,你就變了……”
“你……”皇后一掌又要打下,晏子陽赫然抬首,迎著皇后的目光,一聲疊一聲地道出心中的憤懣,“從前的母后,會攙扶著我的手,帶著我學步,她曾同我說,這皇宮是染血之地,多少人為了那個位置爭得頭破血流,但不打緊,你掙不來,母后替你爭。可是現在呢!”晏子陽激動地攥緊了長袖,衝著怔然的皇后怒斥,“你因嫉恨賢妃,你做了多少事,又害死了多少無辜之人!結果你爭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你為了讓自己保持精力,服用底也伽,性情大變!可結果呢,你又得到了什麼。”
“放肆,本宮這還不是為了你!若非你這無用的豎子,本宮焉會耗盡如此多的心思去栽培你!”尖利的指甲狠狠地戳在了晏子陽的額頂,皇后還不知收斂地用力戳了幾戳,“結果你倒好,處處同你本宮作對,算計本宮,說!晏殊樓給了你多少好處,竟讓你出賣本宮!”
晏子陽不答反笑:“晏殊樓?呵呵呵,哈哈哈,母后你未免太看得起兒臣,兒臣就這點出息,能同五皇弟勾結上麼。你畢竟是兒臣的母后,兒臣再不濟也不會害你,話已至此,母后愛信不信,兒臣告退。”
“你!給本宮站住!”
晏子陽腳步一頓,卻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皇后看著那素來逆來順受的太子,驀地生出了一股無力之感,腳步一軟,她倒退了數步,在嬤嬤的攙扶下,坐回了鳳位,但這平日坐慣的位置,今日卻硌得生疼,怎生都坐不住。
一直被她掌控在手心裡的孩子,竟然反了她,竟然拂逆她……不,她焉能讓此事發生!
“來啊,”皇后沉住了一口氣,臉色陰沉,“給本宮牢牢地看著太子,本宮倒要瞧瞧,是本宮厲害,還是太子厲害。”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