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有負責一個都的都虞侯。
剛才路上易傑還不住破口痛罵陸燦,言語中甚是憤恨。此刻見了他,卻骨碌一聲跳起來,忙拱手見禮:“見過陸虞侯,虞侯你怎麼來了,最近天熱,你又害了暑熱,別傷了風。”一副畢恭畢敬模樣。
陸燦看都懶得看易傑一眼,顯然是對這個手下頗為不屑:“這點暑熱算得什麼。”他定睛端詳著王慎:“剛抓的細作?”
易傑插嘴問:“虞侯你都聽說了?這鳥人說他是流民,有緊急軍情報來,屬下這就把他們帶回來了,我得馬上審訊。如果屬實,必須馬上稟告上司。”
陸燦“哦”一聲,朝王慎點了點頭,一副不甚關心的樣子。坐上主座,皺眉看著易傑:“易都頭,什麼鳥不鳥的,你好歹也是我大宋朝的軍官,豈能滿口汙言穢語?還有,流民,流民……嘿嘿,你看此人模樣,唇紅齒白,哪點像是流民?他說什麼,你就信了?”
被他一通呵斥,易傑忙賠笑:“虞侯,你說他不是流民又是什麼人?”
“奸細,還是死間。”陸燦猛地站起來,提起王慎的包裹一掀,裡面的東西嘩啦地掉了一地。有硯臺,有兩大卷紙,有筆墨,還有畫板和用於篆刻的雕刀、印泥等物,這些都是王慎寫生用的工具。
陸燦:“易都頭你看,這東西是流民能有的?”
易傑:“我我我,我瞧著他就是流民啊!”
陸燦:“一個流民逃難於此,隨身不帶錢,不帶乾糧、戶籍和換洗衣物,卻只有筆墨紙硯,分明就是個細作,這些紙筆是用來傳遞情報訊息的。易都頭,你說這個叫王什麼的……”
易傑忙補充:“王慎。”
“恩,王慎。”陸燦冷著臉,不帶感**彩,一字一句道:“這個王慎說李昱大軍已經繞過大湖轉道我淮西軍後方,欲要截斷我軍糧道,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就在昨日,我接了前方軍報,劉平叔正在楚州和李昱大戰,雙方都是死傷甚重。這麼遠的路,才幾日,難不成李昱插了翅膀飛過來。分明就是李昱派出來的死間,欲以一條賤命擾亂我淮西軍軍心。來人,將他推出去斬了。”
聽到這話,王慎驚得冷都流出來了。眼見著兩個如狼似虎計程車卒進來剪住他雙臂,就要推出去,自己卻無法可想。
正在這個時候,一邊的安娘怯生生叫了一聲:“虞侯,我等確實是良民啊!他他……他本是個讀書人,沿路都靠給人寫家信,算命測字為生,吃飯的傢伙,身上帶著文房四寶也不奇怪。”
易傑也道:“對對對,我看他就是個書生,說不定和虞侯你一樣還是個秀才。李昱就算要用死間,派別人不行嗎,非要用個讀書人,豈不浪費了?”
沒錯,在古代,讀書人可是難得的人才。據史料記載,明清兩朝百姓的識字率不過百分之五,這還是在印刷術得到極大普及的條件下。在兩宋,這個比例只怕更低。物以稀為貴,特別是在這個亂世,但凡你識得幾個字,投到哪方勢力都會被人接納。沒辦法,無論是管理地方還是在軍中收收發發,總得要用人,所謂揀到盤子裡的都是菜。
王慎也高聲叫道:“虞侯,我確實是個讀書人。”
陸燦喝道:“住口,你的頭髮怎麼回事。還說你是讀書人,難道不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道理?我看你就是歹人。”
王慎這才想起自己一頭板寸,忙道;“我本是河北士子,女真佔據河北之後,命百姓剃髮易服。我乃炎黃子孫,如何能做胡人打扮,就剃了頭髮,欲遁入空門不做亡國奴。無奈廟裡師傅說我有家有口,塵緣未斷,不肯收留。沒辦法,只得和家人從魯南一路南逃至此,到如今頂上之發尚未長出。所謂耳聞不如一見,對李昱賊寇的情形也曉得一些,所稟之事句句屬實。”
陸燦的臉色緩和了些:“聽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