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透過賊軍的手借刀殺人。平原鎮何等要緊,他為了私仇竟然置大局於不顧,小人!”
王慎猶豫:“要不……”
陸燦搖頭:“不能撤,一撤就是全線動搖。到時候,劉平叔的軍法須饒不了我。道思,知道你剛到平原鎮那日我為什麼要殺你嗎?”
王慎:“自然知道,若是叫輜重營士卒知道李昱大軍來襲,必然士氣動搖,府庫也保不住。平原鎮一丟,淮西軍被抄了後路,這仗也沒辦法打了。”
“是的,委屈道思了。”陸燦一臉的愧疚:“好在咱們已經守了四日,就算酈瓊要害我等。賊軍這麼大動作須瞞不了劉平叔,想來楚州那邊也有了應對之策。是的,咱們或許都會死,可也值了。”
說到這裡,他一臉的嚴肅:“人生百年,草木一秋,任何人都是要走的。與其老於病榻,還不如轟轟烈烈一場,如此也不枉來這世上一遭。道思,能與你這等豪傑相識,不亦快哉!”
說罷就伸出手去。
王慎和他一握手,就看到陸燦眼睛裡有晶瑩的淚光閃動。
心中突地一酸,有一種說不出的東西涌上來。
大聲道:“子餘,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天上那隻大鷹厲聲長嘯,伸展著長長的翅膀乘著夏末的熱風在戰場上的天穹裡盤旋滑翔,如同飽經戰火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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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雕還在天空飛翔,一路向西。
大約滑行了十里地,有冷風襲來,上升熱氣流猛地消失。
前面是一道高高的土埂,長約數里,突然從一片平整的土地上橫亙而起,不用問,自然是早年間修築的引水渠道。
正是一個合適的休息場所,大鷹看準方向,緩緩朝水渠頂降去。
就在這個時候,在高高的水渠後面,它的鷹眼眼簾中突然出現一大片黑壓壓的隊伍。
至少有五百人,都是精壯大漢。他們都整齊地坐在地上,四四方方,如同一個巨大的豆腐塊。
在大漢身體左側放著一個鎧甲包,在右側則是一匹正跪在地上休息的戰馬。
一根根馬槊插在地上,密密麻麻,槊上的槍刃閃閃發光,連成一片金屬的森林。
不用問,這是一支精銳到極處的騎兵部隊。沒有人說話,只風聲呼呼從水渠上刮過。
比槊上槍刃更亮的是士卒們的眼神,聽到鷹唳,三百勇士同時抬起頭來。
彷彿被無數利刃刺中身體,金雕的身體在空中一晃。它意識到危險,再不敢停留,一拍翅膀,驚慌飛遠。
水渠上有一顆大樹,同下邊剽悍計程車兵們不同,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站在樹下,一臉焦急地看著遠方。
在他身邊,兩個全副武裝計程車卒也是同樣的表情。
“怎麼還不回來,怎麼還不回來,荒唐,太荒唐了……”文士不住地搓著手,自言自語:“若是天王有個好歹,我該如何交代,如何交代啊?”
前面坡上的長草猛地一動,兩個衛兵同時抽出步弓,搭上箭大喝:“什麼人,出來!”
“是我。”有聲音在草叢中傳來,雖然不大,卻異常渾厚,直震得人心血浮動。
“天王!”不但兩個衛兵,就連那個文士也都驚喜地叫出聲來。
“我回來了,哈哈,讓你們等急了。”長草向兩邊分開,從裡面走上來汗淋淋三人。
這三人都是衣衫襤褸,手提木棍,做農民打扮。
為首那人大約四十出頭,身材不高,也就現代社會一米七十左右。也不像水渠下的騎兵們那樣壯實。不過,他雖然瘦,卻不弱。赤著的胳膊上全是肌肉,看起來如同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