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日木然如一個沒有靈魂的肉屍,如一個在田間站立的稻草人,一直立著不動,不吃,也不睡,他的淚一直在淌,直至月上中天,南宮伴月與獨孤粉衣用盡一切辦法,仍然是無補於事。
“嗚…………”風似乎是聽懂了南宮伴日的悲鳴,颳著枯黃的野草,應和著南宮伴日的哭泣。往事的一幕一幕不停地在南宮伴日腦中回放。那還是在南宮伴日六歲的時候,在家鄉白去山上,自己在一群狂獅獒獸與白唇猴的那場嘶殺中,把自己的幻獸從獸屍堆中撿了回來。當時獒獸日影一直在自己的懷中哭泣,淚水一遍又一次地印浸了自己的衣襟。
日影當時父母都死於這次的幻獸殺戮中,小日影在熟睡中發現自己的母親不在身邊,便順著母獒獸的體味,跋涉五十多公里,最後才發現,母親已經死了。小獒獸在自己的母親身邊啼哭不止,最後凍暈在漫天的飛雪下,那已結冰的獸屍叢中。
南宮伴日曾為自己的體溫保住日影的心脈不被冰霜所害。也許是因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也許是與南宮伴日同床共枕,又在一個盆裡吃肉的原故,也許是南宮伴日同樣的孤寂,也許是因為南宮伴日已經把日影當作了自己的親人,也許是日影已把南宮伴日當成了自己的所有……
南宮伴日九歲的時候,日影已經三歲了,已經長得頗有成年獒獸的身形。獒獸天生的歸屬感與忠誠讓日影與南宮伴日結下了靈魂的契約,從此禍福與共,從此天涯相伴,不論是天荒地老,不論是海枯石爛……
“阿日……哥哥錯了……求你不要這樣好嗎?我錯了……你不要嚇我……阿日……”南宮伴月心中像是被人用鋼刀狠狠地刺了無數刀,他的心力憔悴,已不復任何夢想。是的,南宮伴日是自己的胞著,曾經不止一次地幫助自己,曾經與日影並肩,在南宮伴月前面鑄成了一道鋼鐵的戰塔,曾經不是一次地為南宮伴月化險為夷,無數個日子裡,他與南宮伴日都相依相伴,他甚至可以為了這個弟弟放下所有,放下女人,放下金錢,放下權利,南宮伴月對南宮伴日的在意呈度,就好比蒼鷹對藍天的依戀,就好比游魚對江河的情感。南宮伴月心裡非常明白,沒有阿日,就沒有今天的南宮伴月,可是……自己的自作主張,自己的一時興起,自己的一個錯誤決定,讓阿日痛失寵獸,而陰陽相隔。
“啊………………”南宮伴日對著蒼天與明月怒吼著。“不!我要為你報仇!!”南宮伴日猛地從回憶中醒來,提著‘墨血蜈蚣刀’向西方狂奔。
南宮伴月擦了一下眼角的淚:“快攔住他!!求您了!!”南宮伴月跪了下來。
“不要!不要這樣!”獨孤粉衣把南宮伴月攙起。那雙清澈如溪流的眸子帶著無比的溫馨與關懷。
“拜託了!”南宮伴月眼中那焱熱的淚水欲意奪眶而出。
“恩!放心吧!”獨孤粉衣重重地點了點頭,駕劍向西方追去。
南宮伴月看到月明高掛的天空中,一席粉衣,一把粉劍,衣袂飄飛,純如霜雪,更賽寒梅。
“殺!!殺!!!殺!!!”南宮伴日根本就不管前方是動物還是骷髏,只要他看到活物,就以長刀猛斬,一隻只的角馬死在了他的刀下,一排排的羚羊連逃命轉身的機會都沒有,被南宮伴日的刀氣削成肉泥。南宮伴日身上黑氣時隱時現,那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已變得墨黑如漆,他的眼中根本就看不到眼瞳,黑得如此地冷,如此地寂,如此地沒有一點人味。那手中的‘墨血蜈蚣刀’中瀉出七道黑色的魔影,在南宮日的頭上四處亂爬,欲破其泥丸宮,吸其元神,長駐肉身。
“不好!!魔變!!!!”飛劍之上的獨孤粉衣曾經聽師傅說過,當凡人練就邪功入魔後,會與魔界的魔發生某種奇異的關聯,而後魔界的魔可以藉助凡人肉身為空間過渡的橋樑,進入的身中的泥丸宮,噬人之元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