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我將就辛蘋是因為她有一雙月月的眼睛,至於你,我在你身上尋找月月來不及長大的過程。我不愛你,我愛的是月月的青春、月月的成長軌跡,換言之,你勝出,只因為你更有條件當月月的替身。”
是……這樣?殊雲無語,好傷心,真的好傷心,她只是月月的“痕跡”。
高估自己了……可不是,她的確高佔,說她敞開他的心,何不說另一個月月為他推開心門?說她在身旁驅逐冷清,何不說是月月的影子陪他度過寂寥?
不是她,從來就不是她!劭颺一口氣否定了殊雲對自己的定義。
沒錯,他是對月月友善不是對陶殊雲心存好意,不管時光更迭,人事變遷,他只愛月月,他的專情教人無奈又敬佩。
“你要為一個往生人,自我封閉多久?”殊雲乏力問。
輕輕說,這句話沒有譏諷,有的是心疼心憐。
“在我心中,月月沒死,死的是你們這些女人的靈魂。”
劭颺用力推開她,殊雲不由自己地連連後退,她的腳撞到床腳處,順勢跌入床鋪中間。
措手不及,殊雲無法反應,在驚呼同時,他的唇欺了上來,封住她的唇瓣,他輾轉吮舔,那是她……未曾歷經的熱烈……
顧不得紊亂心跳,顧不得急迫呼吸,顧不得自己幾要失去知覺的身體,她不自主地汲取他的氣息體溫,在膠合的雙唇裡重溫這段日子的親匿甜蜜。
可以嗎?可不可以許他們未來?可不可以和上帝作條件交換?可不可以讓時間停離留在這一刻,讓記憶亙久?
淚珠從眼眶翻湧,滑進發際,不忮不求的殊雲有了不平?她怨天尤人,她痛恨蒼天,恨祂讓自己人生短促得無從爭勝,恨祂讓月月先來、她後到,以至於無從競爭,她更恨自己,一顆無法更換的心,換不去對他的愛戀。
疼痛倏地傳來,殊雲來不及呼叫,劭颺離開她的嘴唇。
他咬她!
鹹鹹的血腥味滲進嘴裡,唇痛心更痛。
撫著胸口,她知道自己將要暈厥,沒力氣了,她再沒力氣演出壞女人了。快把他氣走吧!她沒有時間了……
“畢竟年輕,你的接吻技巧比不上辛蘋,希望你的未來夫婿,別嫌你乏味,願意花精神指導你。”
“月月也年輕,她的技術又能好過我幾分?”出口,句句艱辛,字含在嘴裡,倚牆,殊雲的意識逐漸渙散。
“別拿自己和月月相較量,你比不上她,連她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怒轉身,劭颺用力踩著木頭地板,頭也不回地離去。
一步、兩步、三步……她忍著不暈倒,她在心底細數他的腳步,十七、十八……很好,他下樓了,殊雲緩緩閉上眼睛。
砰地一聲,大門被用力甩上,很好,他離開小木屋,松下心,用力吸取最後一口空氣,她容許意識離自己而去。
睜眼,病床邊沒有熟悉的父親和慧姨,只有焦慮的子健和安妮。
“別擔心,我常發生這種情形。”她努力擠出微笑。
“舅舅馬上趕過來。”子健握住她的手。他後悔自己的衝動,為顧及好友感受,竟忘記殊雲的病有多嚴重。
“沒事的,等我精神好一點,可以自己回臺北。”
拿開氧氣罩,用力吸氣,正常人一定不曉得可以靠自己呼吸有多麼幸運。
“醫生說不行,你父親留在臺北辦理證件,你將在最短的時間內到美國就醫。”
電話裡,子健和安妮瞭解了殊雲所有狀況。
到美國便能獲得新生嗎?沒用的,殊雲苦笑,通常低於兩成的手術成功率,沒人會對它抱持希望。
“劭颺剛剛打電話給我,我們談了一下,你對他撒謊?”子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