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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我剛給你洗乾淨!”闕缺的嘶吼響遍天邊。
完美的冷酷形象毀於一旦。
趁著有人暴跳如雷,闕勾拉著嫘兵兵來到一旁。
柱子下方站著面無表情的紅衣小女孩,她手裡捧著簡單的布娃娃,身上打理得很乾淨,小臉蛋也豐腴不少,可是白玉無瑕的臉蛋仍然了無生氣,誰從旁邊經過只怕都會誤當她是尊木偶。
“帶你來,為的是讓她瞧瞧你。”闕勾拉著嫘兵兵蹲下來,跟小女孩面對面,眼對眼。
“她是……”嫘兵兵想了起來,她是鵬太師府滅門時,惟一得以倖免的小女孩。
這是怎樣的因緣,殺她一家的人跟救她的人根本同住一屋子。
“我聽娘說,她對誰都沒反應,我希望我跟你在她腦海裡能留下些許印象,讓她回到現實,要不然,這麼不言不語,恐怕要被強迫送到殘障所去。”
“這太殘忍了!”
“你別心急,總是還有一段時間。”
“這些……太突然了,我什麼都不清楚。”
“我們家是一屋子怪胎,我怕帶你來會嚇跑你。”他真心這麼想。
厭倦當土匪的娘開了收容孤兒的育嬰堂,堂堂的書生爹成了廚子,跟他一起長大的兄弟是太監頭頭,他們家沒一個正常人。
這會兒,那個太監闕缺走了過來,沒有一絲人類該有的氣息的小女孩忽然動了動。
她把手裡抱得死緊的布娃娃遞給闕缺。
本來氣勢凌人的闕缺也讓兩人非常意外地接過手,一大一小,就往膳堂而去。
嫘兵兵笑得一臉燦爛。
“我想,她不需要你多餘的操心了。”
第九章
習慣武館十幾個人一起吃飯的嫘兵兵,還是被育嬰堂裡搶飯菜吃的情況給嚇得呆若木雞,一晃眼就見盤上的菜餚不知被哪個小土匪洗劫一空,連菜渣都不剩。
“這些小鬼,一點規矩也沒有,讓嫘姑娘看笑話了。”拿著大湯杓走來走去的闕大娘給她的碗添了湯,不好意思地笑說。
“不要緊。”她看到滿場飛的闕勾搶得更兇,倒是闕缺帶著木偶娃娃坐在角落,一匙一匙地喂著她進食,無視所有的人事物。
“那孩子只肯讓缺兒接近,說也奇怪,以前缺兒打死都不肯回家的,現在回來得倒是勤快得很。”闕大娘傍著嫘兵兵身邊坐下,她兩腳大咧咧地張開,袖子捲到手肘子後,非常豪氣。
“嫘姑娘。”闕大娘的嘴沒一刻閒著。
“大娘要是不介意,喊我兵兵就好。”
“哈哈!”闕大娘拿著大湯杓的手往她一撞,“我就愛你這股豪爽勁兒,女孩子扭扭捏捏最難看了。”
哈哈,大娘是在說她渾身上下沒有女人味嗎?嫘兵兵不知道該不該笑。
“你知道大娘以前是土匪頭子,吆喝一幫兄弟是滿威風的,可是搶來搶去,缺兒跟勾兒也長大了,總不能一直做壞榜樣,所以嘍,金盆洗手,說是不幹了,但因為手癢,只好收一些小鬼頭來吆喝著玩,本來打的是一手如意算盤,想不到小鬼難纏,現在山寨大王做不成,變成這些討債鬼的老媽子了。”
嫘兵兵只有傻笑的份。
她總算知道闕勾那笑死人不償命的樂觀是從哪得來的,有這麼大而化之的母親,才能造就他天塌下來都有高人頂著的個性。
“您說是這麼說,要是沒有非常人的慈悲心腸,做這樣不求回饋的善事不容易啊!”
“呵呵,我偷偷告訴你,為了這些小鬼每天要吃要喝的開銷,我已經賣了三幢宅子,還跟勾兒他爹商量準備來賣兒子了,你瞧,我這兩個兒子可說是一表人才,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帶房子倒貼過來,兵兵啊,你幫我拿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