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放過。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裴元灝還是站在那裡,連動也不動,我就算一直低著頭,也能感覺到那炙熱的,幾乎要將我的身體貫穿的目光。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那些護衛們回來的聲音,但並沒有找到刺客的蹤影。
這,倒是在意料之中。
回頭再看那馬車陷落的陷阱就知道,這個陷阱是早就設定好了的,並沒有人來操縱,只要馬車一過那道溝壑就會被啟動,想來設下陷阱的人似乎無法控制機關到底會傷到誰,但其實,這個機關卻是很清楚的,指向傅八岱師徒!
皇帝出遊,車駕如何安排是有規矩的,如果正規出巡,是帝駕在最前方,但如果只是外出遊幸,那麼帝駕就會在最後,而將身份最低的人排在最前。
而且,這車隊裡的馬車,其中兩輛是皇帝和大皇子所坐,直接從皇城駛出,這樣的馬車會在六面車板增添夾層,那兩根削尖的竹子絕對擊不破這樣的馬車,但傅八岱他們所乘的馬車是事先就已經到別院來的,並非皇室所用,要被這樣的機關擊破,卻是輕而易舉。
也就是說,行刺的人對皇室非常的瞭解。
我將念深抱在懷裡,只覺得後背滿是冷汗,被風一吹,透著徹骨的涼意。
藉著念深的遮蔽,我看向了一旁的裴元珍。
她也一直站在我們的馬車邊,臉上的神情很複雜,看不出到底是喜還是悲,只是當她抬起頭,看向另一頭的劉輕寒時,像是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我的心裡微微的揪了起來。
我也看向了另一頭的那個人,他像是很難受,只是站在那裡都很艱難,馬車裡傳來了傅八岱的聲音:“輕寒,怎麼了?”
他開口,聲音有些異樣的沙啞:“沒事。老師,路不平。”
“哦。”車裡的老人像是笑了一下,道:“總會平的,上車吧。”
“是。”
他答應著,又看了我一眼,轉身登上了馬車。
這一次,他的身手不那麼矯健,登上馬車的動作顯得有些吃力,甚至有一腳踏空了,旁邊一個護衛立刻上去扶了他一把,他只低垂著頭,道了聲“多謝”,就撩開簾子鑽進了馬車。
我看著那晃晃悠悠的簾子,聽著身後那位長公主紊亂的唿吸,思緒也沉重了起來。
這一次狹路遇襲,所有人心裡都明白,這是一場大風雨來臨的前奏,卻並沒有激起太大的波瀾,留下了一隊人馬搜尋竹林,處理陷落的馬車,其他的車駕還是繼續往皇城駛去。
當經過宮門的時候,我仍然忍不住,撩起簾子去看。
入目的,已經是皇城那金碧輝煌的九重三殿,瓊樓玉宇,和怎麼逃,也逃不出的層層紅牆,車輪磕碰著地面搖搖晃晃的駛了進去,而傅八岱,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入了皇城。
這一次離宮和回宮,裴元灝都下令不讓人來迎送,所以到宮門的時候,也並沒有多少人,載著傅八岱師徒的馬車入了皇城之後,就朝皇帝另外給他們安排的地方過去,等我下馬車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那輛馬車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了紅牆的盡頭。
剩下的人,大家也都散了。
我只覺得自己累得心裡發慌,念深也是,躺在我的懷裡就這麼睡著了,還是來接我們的扣兒看著我臉色有些蒼白,便小心翼翼的將念深接了過去,這孩子白嫩的臉蛋兒在扣兒的袖子上摩挲了一下,倒沒醒,繼續唿唿大睡。
扣兒笑著說:“辛苦大人了。”
我也只是笑了一下,但這個笑容勉強得自己都覺得累,扣兒他們也感覺出來什麼,都沒說話,就這麼往景仁宮那邊走去。
剛剛走上一條迴廊,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一個小太監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