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動無明,我這會帶他回去,必定嚴加管教,讓他去修那達摩面壁功,百年之內,坐關自省,不得而出。”
先前九宮崖前鬥法,朱由穆的腦袋被嶽清用鳴鴻刀斬斷,然後使紅欲袋收走,只剩下一個無頭屍身被燃脂頭陀死命救走,他的法力也真高明,到了這回,屍身短頸之處,仍然沒有絲毫鮮血流出,與生時一樣,只是元神隨著六陽魁首被嶽清收走,便無法復活,白眉禪師這次也是拉下老臉,先自承己過,言辭懇切地要逃回徒弟的頭顱。
阮糾這次來峨眉山,可是帶著替兩家說和的重任,見狀便要開口講情,嶽清擺手止住,略微沉吟之後跟白眉禪師說:“若細說起來,雖然他數次與我為難,視為仇敵,但也沒在我這裡佔到便宜,況且修行人本不應該執著於這些恩怨情仇,只不過禪師你也說他業障深重,我若放他出來,他寶鼎還要來找我尋仇,或者是找我門下弟子報復……”
白眉禪師道:“只要嶽真人饒過他這一次,老衲可以保證,他絕不會……”
嶽清打斷他的話:“禪師,您當著十方三世諸佛的面跟我說,你能消滅他的嗔心麼?”白眉禪師言語一滯,嶽清接著說,“他自宋時便跟著您學佛,學了五百餘年,便是個凡間村中老嫗,畢生幾十年潛心淨唸佛號,臨終時也該能往生極樂,朱由穆他跟您學了五百餘年,至今不能飛昇,反而嗔心如此之重,動輒要打要殺,當年他和姜雪君發下誓願,掃蕩群魔,大開殺戒的時候,禪師您又在何處呢?他今天被我斬首,不客氣地說,有一大半的責任都在您的身上。”
白眉禪師被嶽清問了個啞口無言,好在他也是佛門高僧,聽了這番話並不怨恨嶽清,而是反省懺悔,雙手合十,低眉垂目:“阿彌陀佛!地藏經上有云:南閻浮提眾生,其性剛強,難調難服。老衲千載修行,只收下這三個業障。寧兒原本是絕尊者的弟子,輾轉數世,只有一半時候在我們下,性情倒還好,只是業緣不淺,這次因為一個殺星,還要墮劫。阿童這一世才到我門下,跟我時間最短,卻是最有慧根,他前生也是性情溫和,結下不少善緣,還望真人將來手下留情。”
嶽清道:“過去因結今日果,今日果做未來因,只要他能隨禪師一樣,勤修佛門正法,日漸貪嗔痴,勤修戒定慧,諸天仙佛皆要讚歎,替他歡喜,何來手下留情一說?況且他還有一位前生故友,並一個弟子現在我許師姐門下,只要他不是自甘墮落,誰也不會無緣無故害他。”
“阿彌陀佛!”白眉禪師繼續說,“三個業障,唯有穆兒最為聰慧,給他講解佛經,一聽便懂,修行法術,一學便會,偏偏聰明反被聰明誤,能解不能行,能知不能做,所謂有解無行,滋生邪見,我數次教導,他只是嘴裡答應,心中卻不以為然,唉!”說到這裡,老和尚雙目溼潤,竟然落下淚來,“我為了這三個業障,在這五濁惡世耽擱數百年,如今念著師徒情分,打算在飛昇之前再度化這業障一次,還請嶽真人大人有大量,給他這次機會。”
阿童看見師父哭了,急忙過來,給白眉禪師擦眼淚,一邊恨恨地瞪著嶽清,沙神童子在嶽清身後,看見這麼一個佛門高僧,魔教的大敵,竟然讓嶽清給逼哭了,先怔了一怔,隨後露出笑容,欽佩地看了嶽清好幾眼,頓時把先前的委屈一掃而光,直覺的自己輸得不冤。
嶽清看著白眉禪師緩緩說道:“禪師您傷心落淚,自然是已經知道我的答案了。”
白眉禪師長嘆一聲:“阿彌陀佛,也罷,眾生自有緣法,佛也替不得眾生。”
他說著就要起身告辭,被嶽清止住:“禪師且慢,且聽我一言,我雖然不放朱由穆,但也沒打算將他打得形神俱滅,其實,如果禪師真能好好管教他,令他放下屠刀,回首成佛,我也是十分願意的,只是禪師度不得他,我才執意羈押,實則便是窮兇極惡的大魔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