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一望,見玉階向上延伸,一直沒入雲深之處,似無窮盡一般。而他發現,不管自己怎麼飛遁,卻總也繞不過此處去,除了掉頭下去,往任意方向出去幾個呼吸,都會回到此處。
他也不慌,知曉這必是靈崖佈置下來得手段,不外是用來阻礙自己的。想了一想,便在第一層臺階前停了下來,到了此處,他便能隱約感應到前方似有一縷神意籠罩,於是按照兩位掌門所授之法,打了一法訣上去。
等有片刻,嶽軒霄的聲音傳入耳中,“張真人,此術名為‘山外青山’,對我輩而言,最是容易佈置,但也最不易破,”稍稍說了說此術效用後,他又言:“此術只能一步步走了上去,稍候我便將第一關竅要傳了你。”
張衍這時才知,這一條山道也是一門術法演化,同樣是以那玉崖為寄託,其與那斷空鑿界的玄術很可能是同出一源,或是根本就為一體。
修士若欲到那崖頂,則必得按其所給路途前行,只要你能走上個三五月,也能達到得彼端。你若不願,也是可以,但卻需設法破解關隘,若能以最快速度過去,那隻三四日功夫就可到了崖頂。
後一條路看去是不錯,但正如嶽軒霄所言,解開那關礙並非易事,卻是需修士以法力灌入道途靈脈之中,以獨特手段經行一遍,若是對了,則是可順利過去,如是錯了,也不會來傷得你,但來人卻會被此術憑空轉挪了出去,或是去得天外,或是九洲任意一處,等你回來,就又是另一個變化了,先前一切又要重新來過,那誰也說不清究竟要用去多少時日。
因這靈脈經行不是禁陣路數,唯有凡蛻修士神意可探看究竟,雖然憑藉法訣,他能時時把自己看到的一切映照到嶽軒霄那處,再由其尋出路徑來傳給自己,但既然靈崖上人敢這麼擺了出來,顯然是不懼來人如此做得。
而往深處想,甚至其故意藉此耗磨嶽軒霄神意也不無可能。
張衍先前曾有過種種設想,甚至做好了被靈崖上人把自己困入其洞天之內的準備,但卻沒想到是,這裡沒有絲毫殺伐爭鬥,但需面對的,卻是最為麻煩的一種。
所謂不爭而爭,此術並沒有任何攻襲傷敵之能,但除了依靠正途行走,幾乎無法可解。
除非找得一名與凡蛻修士或者同等境界的人物到此,那便不用去理會此間種種,直接殺了上去便可。
照理而言,若玄武在側,是可做到這一點的,可靈崖上人一定會施手段杜絕這個可能,方才那一道神光向北,相信就是衝著這頭神獸而去的。
至於嶽軒霄,若能擺脫梁循義,顯也用不到他來插手了。
不過除去以上種種,實則還有一個辦法,早在他在魔藏中時藏身時,就已是轉過此等念頭,因為或有這等可能,他還向秦掌門請命便宜行事。
此法便是趁此刻兩方鬥戰,他出手將魔宗之人一個個斬殺了,設法湊到足數精氣,再將自己推入力道六轉境中。
自然,要想殺盡魔宗修士顯然是不可能的,也無有那麼多時間去做,但玉霄一方還有不少人在,也可囊括進來,若嫌不足,還有靈鵬屍身,東海還有玉璃王蛇殘軀,再是不夠,這裡還有上古天妖吞日青蝗軀殼!
他方才動得此念,似感受到心中那股必要成法之決心,盤踞在竅穴之中盤踞的魔簡發出一聲嘹亮清鳴,好似振奮異常。
他淡笑了一聲,將這魔簡稍作安撫,隨後目光變得幽深起來。他自忖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最好能在數日內做完此事,這或許有些倉促,但總比在此耗磨來得強。誰知過了這山道後,是否又會有什麼其他阻隔在前?
而反過來,假設他能成就六轉,可以選擇的餘地就多了不少,就算不殺上摩赤玉崖,也可以與嶽軒霄一同合擊梁循義。
這般考慮下來之後,他便下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