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雲璧淡聲道:“溟滄派怎會想不到,不過不是如何在乎罷了,陶真宏、米秀男等輩,說到底又非是他溟滄之人,何況我玉霄派也需拿靈貝寶材去換,這其中大半還是會落入溟滄派之手,算來其等也不吃虧。”
周如英哼了一聲,道:“門中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溟滄派攻伐北冥麼?此番用意怕是不那麼簡單,那處若平,彼輩可就無有掣肘了。”
吳雲璧搖頭道:“哪有這麼容易,溟滄派縱然眼下有十三位洞天,可元君宮依舊堅牢難破,還有四名妖候坐鎮,除非其等不惜崩裂洲陸,否則萬難破之。”
周如英恨聲道:“若是門中肯出力,先將南海這處平定了,溟滄派安能如此放心征伐北冥妖部?”
吳雲璧卻不接言,門中諸修皆是一心修持,以便應付未來大劫,只要不是未涉及根本,這等損折功行之事,是萬萬不肯做得。如此做到底是對是錯,眼下爭辯無益,只能看最後誰是真正贏家了。
兩人說話之間,忽自北方飛來一道金光。
周如英目光瞥去,見是一封飛書,光虹一轉,心意一動,就已是飛入她手,開啟一看,不覺面色一沉,信中言明畫屏被沈梓心召回山門,只是半途遇襲,眼下卻是下落不明。
她心下惱道:“那周君毅當真是無用,連自家道侶也是看不住,枉我為在其身上花費那麼多心思,什麼不聞下落,定是未曾去用心查探!”
本來南海此處之事已是牽扯了她大半精力,現又多出了這一樁,著實讓她頭疼不已。
“此事我籌謀已久,而向門中稟報過,絕不可半途而廢。”
她當即找來一名弟子,道:“你往門中去一趟,告訴周君毅,需得把明畫屏之事查得清楚,我不管他如何做,定需把人帶回,若是不成,也別在門中安穩修行了,下來百年內,給我去南崖洲清剿毒蟲。”
那弟子不敢多問,低頭一拜,匆匆去了。
溟滄派,上極殿小界深處,原本沉寂洲陸之上,忽有一陣陣異聲傳出,好似湍瀨疾流,水石激撞,泠泠有聲,界中一應生靈,皆是清晰有聞。
隨那聲息越來越大,越來越是高昂,仿若千百仙鶴,振翅長鳴,到了最後,已是遮掩不住,引得山嶽齊搖,大澤激盪。
須臾,轟隆一聲,一道金氣白河衝湧而出,飄蕩半空,其時風雲波盪,金燦熠爚,輝赫異常,徜徉於虹霓之上,乘馳於彩雲之間,一時天光隱曜,氣素山皓。
許久之後,此氣一旋,蜿穹而下,隱然一股平削洲嶽,覆撤山河之勢,到了一座山巔上時,忽然一閃,萬千異象,皆是收去。
呂鈞陽一身素衣,站在峰上,望著下方滔滔江水,負手低吟道:“獨上萬山巔,孤扣大道鍾,千波留不住,淡看雲匆匆。衣角拭頑心,塵落顯真容,任他風雷雨,鶴徊九雲中。”
少頃,他坐了下來,於此間細細體悟成就洞天之後的種種變化。
很快一夜過去,遠遠有一名童兒過來,小心來至他身邊,躬身道:“呂真人,齊真人有請。”
呂鈞陽道:“知曉了。”
那童子一揖,就此退去。
呂鈞陽靜靜坐有片刻,長身而起,就化一道清光,直往天中飛去,到了此界高穹之上,到一座大殿之前落下,行步入內,目光望去,見齊雲天、張衍、霍軒三人皆坐於殿臺之上,便稽首道:“三位殿主有禮。”
齊雲天手一抬,道:“呂真人,且請安坐。”
呂鈞陽稱一聲謝,到旁側蒲團之上坐定。
齊雲天道:“呂真人,而今既成洞天,可為我上極殿正殿護法長老,不過我自掌門中諸務以來,向來是無功不授,只不知呂真人可有不同之見?”
呂鈞陽到底是晏長生之徒,先前只在偏殿護法,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