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這中宮的主人麼,早晚會姓可!&rdo;
他托起她下頷,讓她抬起一直埋著的頭,深深地望入她的眼睛,低沉而有力地說道:&ldo;信我嗎?我是你這世間最親近的人,願意給予你我所擁有的一切。&rdo;
可淺媚無可迴避,定定地與他對視,曜石般的黑眸漸漸晶瑩迷離。她那微微翕動的鼻翼有些發紅,呼吸間聽得到不順暢的凝噎之聲。
而唐天霄只是安然地向她微笑,清淺而溫煦,卻比院外日漸燦然的紅楓還要濃烈。
如入口綿甜但後勁如火的烈酒,飲之不覺,覺時已沉酣不知歸路。
許久,他鬆開託她下頷的手,依然那樣疼惜而包容地淺笑著,輕輕地拭去她濕了大半面龐的淚水,把她擁到懷裡,由她伏在自己胸前,很低很低地抽泣著,簌簌的淚水濕透了他的前襟,漉漉地粘在他的胸口。
他不逼她,不問她,甚至也不去刻意安慰她,只是如常般溫柔地擁著她,撫著她柔軟的發,傾聽她無聲低泣裡的絲絲委屈和為難。
她已將她的委屈向他敞開,他等著聽她的為難。
果然,等他的前襟濕到無可再濕的時候,她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便沙啞著嗓子開始交待。
&ldo;那天行在山道上……我看到天上一隻鷹,正預備去射時,有人從山坡下偷襲,我一時不察,被他們從馬背上拉到坡下,又拿迷藥迷暈了我……&rdo;
唐天霄望著在自己懷裡悶著頭的女子,不置可否地順著她的話頭應道:&ldo;哦?&rdo;
&ldo;我醒過來時,發現給關在一處農家小院裡,頭疼得很,也沒什麼力氣,院裡活動的是些蒙面的黑衣人,也不曉得是什麼人。&rdo;
&ldo;哦?&rdo;
&ldo;後來,有個年輕的男子過來想欺負我,我……我著急得很,但沒力氣,打不過他,便一直叫喊著求救。然後……有個好像是頭領的人過來制止了他,又令人拿了飯菜給我。那飯菜裡應該也做了手腳,我吃了後便又睡了過去。&rdo;
&ldo;哦?&rdo;
&ldo;等我再醒來時,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手腳還是沒什麼力氣。我怕他們繼續給我下藥,便裝著沒醒繼續睡著,等下半夜恢復得差不多才悄悄起床,正聽到門口守著的人在談要利用那個破廟害你的事,我便打昏他們,逃出來找你了……&rdo;
&ldo;哦?&rdo;唐天霄似笑非笑地望著她,&ldo;結束了?&rdo;
&ldo;結……結……結束……&rdo;
她明顯底氣不足,快把心虛兩個字寫在臉上。
唐天霄嘆口氣,鬆開環著她的臂膀,快步走到桌前,抓過茶盞,拎起茶壺,連倒兩盞涼茶,一氣喝了,才似把騰騰欲起的怒火按捺下去。
他問:&ldo;喂,淺媚,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rdo;
可淺媚抱頭坐到榻上,很是苦悶地回答道:&ldo;不信……可我編不出來……&rdo;
唐天霄的怒火再不用去冷水去澆,如當頭遇著了潤物細無聲的春雨,頃刻消磨得不見蹤影。
這女子扯了一堆破綻百出的謊話,不但老老實實承認了,還這般憂鬱委屈的模樣,竟讓他哭笑不得,連生氣也生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