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圍剿之時,信王兵馬已至江南,彼此交匯,佔各處城池,斬朝廷命官,一時狼煙四起,人心惶惶。
如今大周國勢已成,想要形成這種振臂一呼從者雲集的氣勢,非要有相當多的兵力作為後盾不可。
論起李明瑗在中原的勢力,唐天霄一向便很是留意,以他得到的訊息,李明瑗聲望雖高,到底人在北赫的時候居多,直接聽命於他的兵馬並不多,這些兵馬甚至大多在北赫,又是怎麼會飛到中原腹地來?
唐天霄自可淺媚被囚,風疾不時發作,一直獨寢於乾元殿用藥調理,等中原刀戈四起,忙調兵征伐時,莊氏兵馬應和李明瑗行動,已自南疆開拔,居然勢如破竹,連下數城,快和李明瑗所佔城池連作一片。
這時,他收到了宇文啟告病以及謝罪的奏摺,再得報訊息,李明瑗手下軍隊,在會合其他南楚叛軍前,有六成以上是借的北赫兵力。他這才豁然開朗。
竟是和北赫為敵數十年的宇文啟開啟關卡,放入了李明瑗所率的北赫虎狼之師。
他曾與唐天霄合作滅了沈家,為的是愛女冤死;但當他收到從莊碧嵐處轉來的淑妃可淺媚親筆信時,轉而與李明瑗合作,放任唐天霄陷入危局,同樣為的是愛女冤死。
可淺媚信中提到的許多細節,他確信只有自己的女兒才知道。
他的女兒為她的愛情瘋了,死了,可他還沒瘋,沒死。
發現被利用後他立刻還以顏色,讓唐天霄爭取來的完勝地位頓時傾欹。
唐天霄還沒來得及去細想怎麼處置那個徹底背叛他的愛妃,莊遙和李明瑗的兵馬已經迫近瑞都。
行動迅捷得宛如從天而降,簡直無法想像。
而他埋下的眼線到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傳來訊息,同樣是可淺媚,在南雅意出宮之時,奉上了親手所繪的大周各地兵防圖。
她並沒有盜兵防圖交給北赫,但她的確曾經進過東暖閣,將那些複雜的輿形圖和各處兵馬分佈強行記在了腦中。
她最初是想對唐天霄不利;可她喜歡上了唐天霄,差點把那些兵防圖永遠封存於腦中;直到發現他們是命中註定的生死仇敵,它們終於變成了對付唐天霄的致命武器……
各處州府告急,烽煙四起,他的大周在短短的時日內陷入混亂,即將來到的曠日持久的戰爭,顯然會將他這些年休養生息以強國富民的願望擊得粉碎。
這時,他收到了靜宜院宮人輾轉傳來的訊息,可淺媚要見他。
他已經有兩個月沒有見她,再怎樣萬箭攢心般難受,他也沒打算去見她。他完全清楚彼此心中無法抹去的仇恨和無可挽回的結局,也完全清楚她的境遇。
她沒死,並且在另一個愛她的男人撫慰下日漸康復,‐‐雖然那個男人已經不能稱之為完整的男人。
但如果他去見她,她必死無疑。
如今,便已到了她在劫難逃的時候了。
不論見,還是不見,宣太后在聽說她為顛覆大周江山所做的這一切後,絕對不會饒她。
而她想見他,也絕對不會是為了討饒。
這是他們的最後一面。
落葉衰糙間,他推開了靜宜院破落的宮門,看到了映在窗紗上的她的身影。
她正舞一支《薄媚》。
纖細的身影,簡約的衣裳,妖嬈依舊。只是衣袂飄飛間,他彷彿看到了花盡荼蘼的華麗和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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