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銳疑惑道:&ldo;淑妃,你確定……這裡沒有人居住嗎?&rdo;
屋內的確乾淨整潔,連那幾畦蔬菜也養得挺肥碩,雜糙都看不到幾根。
可淺媚給他一說,也沉吟起來:&ldo;嗯,七叔有潔癖,當日藏身到這裡時曾叫人把內外都細細打掃過。不過……那是初秋的事了吧?&rdo;
話音未落,只聽外面有人悠悠吟唱道:&ldo;明妃去時淚,灑向枝上花;狂風日暮起,飄泊落誰家。紅顏勝人多薄命,莫怨春風當自嗟……&rdo;
兩人連忙奔出去看時,卻是初秋時在狀元樓見到過的那個衡一道士,因他說可淺媚命不長久,惹怒了唐天霄,若不是唐天祺暗中維護,差點就把他給斬了。
他正背了個算卦的竹篋沿著田壟走過來,一路悠然地唱著曲兒;待抬眼見到他們,也不驚訝,放下了竹篋走過來,笑道:&ldo;可燭來的姑娘,怎麼跑到老道家裡來了?&rdo;
可淺媚定定地望著他,忽道:&ldo;我認識你。&rdo;
衡一笑道:&ldo;怎麼?你記起來了?&rdo;
可淺媚道:&ldo;我七八歲的時候你來過我們家。你幫我爹爹、娘親和姐姐都看了相,可一個字也沒說。後來我給帶了出來,你就抱起我說,幸虧是個男孩子,不然也逃不過紅顏薄命的劫數。&rdo;
卓銳愣神,奇道:&ldo;男孩子?&rdo;
已經快到午時,陽光正好。
可淺媚走得熱了,將卓銳的外衣脫下還給他,看著自己那身簡約卻依然清妍美麗的女裝,說道:&ldo;小時候,我父母是把我當男孩子養的……後來晉州被屠,我身受重傷,又在北赫遇到了道長,道長一邊幫我醫治,一邊嘆惜說,原來是個女娃娃,怪不得有這樣的大劫數!&rdo;
衡一點頭道:&ldo;不錯,不錯,你果然什麼都記起來了!怪不得你怨恨上那個大周皇帝,生生地把他好好的天下攪成了一團渾水。&rdo;
可淺媚問道:&ldo;我做錯了嗎?&rdo;
衡一嘆道:&ldo;什麼是錯?什麼是對?你終究還是不能看破呀!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rdo;
&ldo;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rdo;
可淺媚順著他的話一句一句地品度著,漸漸失神,&ldo;虛靜無為,超脫物外,方能悲喜不驚,生死兩忘?用情愈深愈苦,果然……不如無愛無恨,無悲無喜……&rdo;
卓銳是粗人,並不懂這些,卻還記得當日唐天霄極厭這老道,說其談吐最易移人性情等語,忙打斷道:&ldo;淑妃,奔波這麼久,不先歇一會兒嗎?&rdo;
可淺媚早已疲累之極,全憑著重新找出自己生存天地的一股意志撐到現在,聞言已腿腳一軟坐到椅子上,卻道:&ldo;自是要歇著。只是我餓得厲害了。&rdo;
卓銳卻向衡一道:&ldo;道長,我們遠來疲憊,可否在此借住一日?等明日淑妃恢復過來,我便帶她另投別處。&rdo;
衡一怫然不悅,斜睨著他道:&ldo;你若要投別處,就請便吧!這丫頭卻是我故人之女,我好歹也要留下來住個十年的。&rdo;
卓銳愕然。可淺媚卻噗地笑了出來,&ldo;十年……那敢情好。不過你真和我家有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