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不可能接受全心全意待她好的卓銳。
不能行夫妻之事,並不代表不能擁有夫妻般的情感。哪怕他已受了宮刑,唐天霄也不能容忍他的乘虛而入。
想起卓銳取代了他的位置,正和可淺媚朝夕相處,親。親。我。我,那嫉妒竟如毒蛇一般蠶食在心口。
一道密旨,終於也把卓銳斷送。
可他還能找回他的淺媚嗎?他還能找回他們的峰兒或湖兒嗎?
快五個月的胎兒,已經會踢會動。
恍惚之中,他似回到了怡清宮。
他牽著她的手沐浴於怡清宮溫暖明亮的陽光下,然後蹲下身,將耳朵傾到她隆起的腹部,滿懷歡喜地感覺著孩子細微的動作。
她歪著頭,亮晶晶的眼底漾著幸福。
她說,猜猜,是峰兒,還是湖兒?
他答,先生一個男孩,叫峰兒;再生一個女孩,叫湖兒。
她說,只要生一雙兒女嗎?
他答,最好生一堆兒女……
他們相視而笑,再寒冷的冬天也在彼此相擁間溫暖如春……
但唐天霄伸出手,沒有擁到她,觸手處一片冰涼。
他驚怔睜眼,竟是撲在了路邊的衰糙上,沾了滿手寒霜。
頭部驟然大痛,他悽厲地低喊一聲,猛地抱住了頭,指甲因用力漸漸轉作青白……
可淺媚是在太平鎮的一家醫館過的年。
莊碧嵐領軍臨時駐紮於太平鎮,倒沒有刻意跑去救人,只是派出的眼線偶爾發現某個不引人注目的小山村似藏了不少高手,疑似朝廷的暗衛;又聽說唐天霄意外離京,才生了些疑心。
因離他駐地不遠,他便在巡營之後帶親兵奔過去預備檢視一番,誰知正看到可淺媚昏倒,趕忙撇開那些暗衛,急急將她帶回,直接將她送到當地最出名的大夫家了。
他在瑞都時頗受唐天霄猜忌,和這個藏在深宮的結義妹妹並沒有太多交往。
但他宅心仁厚,南雅意又多蒙她相救,一聽她有流產徵兆,也不管她腹中孩子的父親是他怎樣的生死對頭,立刻下令拿了最好的藥來全力保胎。
可淺媚隔日清醒過來,出血已漸漸止了,想改口說換打胎藥,只怕二者藥性衝突,會把她這副飽受煎熬日漸病弱的母體再次拖到鬼門關去。何況那胎兒似受了驚動,不時在腹中掙動,倒似在抗議她的薄情,心腸再也狠不下來,也便繼續服著安胎藥。
只是想起狠絕卻待她一往情深的唐天霄,想起無辜死去的卓銳和衡一,她心中極是難過,雖有南雅意趕來開解勸慰,精神還是極差,和初入宮時的精力十足已判若兩人。
這大夫家卻有個才六七個月大的小孫子,圓滾滾得十分可愛,烏溜溜的眼睛又黑又大。南雅意閒來無聊,極愛那小娃娃,無事便將他抱來,在可淺媚跟前逗弄玩耍。
可淺媚年紀尚小,雖然是快當孃的人,卻極少接觸這樣幼小的嬰孩,在旁看著甚覺新奇,摸著自己肚子問道:&ldo;雅意姐姐,日後我所生的孩兒,也會是這樣有趣嗎?&rdo;
南雅意拿了一塊帕子,正把小傢伙逗得咯咯咯笑得眼睛都沒了fèng兒,聞言笑道:&ldo;有趣?呵,自然也會這樣有趣。你們兩個生得都俊秀,想來你們的孩子必定更加冰雪可愛。&rdo;
可淺媚便不說話。
南雅意猛地想起她和唐天霄的恩怨,只怕再難複合,自悔失言,忙笑道:&ldo;也不知這仗幾時能打得完。碧嵐也喜歡小孩,說等這天下安定了,便帶了我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也生幾個可愛的小娃娃。不過他說不讓我們的孩子習武了,只教他們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