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淺媚聞言，隨手擲到一邊，道：&ldo;不穿我送別人去。&rdo;

唐天霄才不理會她的威脅，接過桃子遞來的茶，喝了一口，皺眉道：&ldo;沒別的茶了？&rdo;

桃子忙道：&ldo;淑妃娘娘不喜燙茶，這是剛泡了預備淑妃娘娘喝的。皇上如不喜歡，奴婢這就另泡去。&rdo;

唐天霄興致頗高，散了頭髮倚著靠椅坐了，說道：&ldo;拿了茶具來，朕自己動手罷！到她這裡來就沒喝過好茶！&rdo;

他雖是抱怨，眉目卻怡然舒展，明淨如松月灑輝，雅秀如晴雲逸流，襯著一頭潑墨般隨意披下的烏髮，端的英姿清絕，世所罕有。

可淺媚俯身抓過他的頭髮來嗅了嗅，問道：&ldo;剛洗了頭吧？清清慡慡，又漂亮又好聞。也不知你前兩天去了哪裡，沾來一股兒的怪味道，這會兒總算沒了。&rdo;

唐天霄閉了眼眸，側著臉笑而不答。

若讓人曉得他堂堂大周皇帝因為寵幸大牢裡的妃子而讓頭上長了蝨子，當真要笑掉大牙了。

好在那除蝨子的藥水氣味雖不好聞，效果倒還不錯。

一時桃子、香兒捧了茶具過來，唐天霄正要屈尊自己動手泡壺好茶時，可淺媚已走上去去，提起了茶具。

&ldo;你會嗎？&rdo;

唐天霄懶懶地嘲笑，但一眼瞥到可淺媚的動作，卻又頓住，詫異地挺直了肩背。

香兒、桃子亦是面露驚訝。

燙杯，熱罐，高沖，低斟，俱是一毫無錯。

高沖時曉得一邊倒一邊打著圈兒，讓紫砂壺內的茶葉均勻受熱；一圈泡沫只用壺蓋輕輕一刮，便了無蹤影；斟茶用的是關公巡城的手法，輪流地轉過四隻小小的茶盞。

茶湯盞盞清亮，且顏色相若。

竟也是個茶道高手。

唐天霄拈過一盞，慢慢地啜了片刻，才苦笑道：&ldo;你這茶藝，也是跟你花琉那位好姐姐學的吧？&rdo;

可淺媚得意地笑道：&ldo;母后也講究這個，因此我原本就曾學著些，只是覺得麻煩，向來懶得折騰。不過解渴而已，費這麼大心思，何苦來哉！&rdo;

唐天霄眸光略略一沉，扶額嘆道：&ldo;朕倒忘了，這本就是南楚那些所謂的名士們想出的喝茶法子呢！你母后……可是當年南楚最得寵的長公主呢！&rdo;

可淺媚便不說話，安安靜靜坐到旁邊喝茶。

唐天霄揮手令香兒、桃子退下，沉吟了片刻，將手中的茶飲盡，上前擁住她微笑道：&ldo;你不用我跟前裝瘋賣傻。我喜歡看你剝光了的模樣。&rdo;

後一句的一語雙關可淺媚當然聽得懂。

她轉身抱了他的腰伏到他懷裡，低低笑道：&ldo;我也喜歡你剝光了的模樣呢！你裝瘋賣傻的時候也不比我少。你說，我們是不是天生一對？&rdo;

唐天霄大笑，眸心浮上的沉鬱一掃而光。

&ldo;沒錯，這宮裡誰不是步步為營？又怎能怪你有意藏拙？站得越高，推得人越多，收拾得越整潔，想糟踐的人也越多。笨的人要命長許多。&rdo;

他親她的面頰，將她往床邊帶，卻散漫嘆道：&ldo;不曉得希望你再聰明些好，還是再笨些好。&rdo;

杜賢妃以茶藝自傲，她立足未穩，便曉得裝傻以免連她亦得罪；但在他跟前，她卻願意如孔雀般炫耀自己的才幹，讓他驚訝，歡喜，從而更深刻地把她刻在心頭。

於是，他也得意了，將她唇堵住時，嗓間還在咕咕地笑著。

他吻過她頸下殷殷的紅痣，不見如何動作，單衣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