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祺卻已伸出手,在她額上摸了摸,又一探鼻息,已喊道:&ldo;她還活著!皇上,她還活著!&rdo;
唐天霄聞言,手指終於搭她的手臂。
肌膚上的溫度隔著單薄衣衫燎燙著他,讓他慌忙縮了手,又飛快伸出臂膀,將她整個兒抱入懷中。
她燙得可怕,身體也極輕,原本玲瓏的身段在短短几日內便似給抽去了所有的精氣神,瘦得只剩了乾燥的面板包裹著硌人的骨骼。
他說不出話來,努力讓自己撥出胸口給掐住般透不出的氣息。
他終於顫抖著勉強撥出了心頭掐住的那口氣,卻驚恐地發現,她的呼吸細弱得幾乎感覺不出來。
她是還活著,可僅限於還有一口氣而已。
他抱緊她,猛地沖了出去,嘶啞地喊道:&ldo;太醫,太醫,快傳太醫!&rdo;
怡清宮早就被折騰得沒法好好住人,唐天霄將她小心靠在自己懷裡,一路奔回乾元殿。
陽光如此炙烈灼人,他的眼睛忍不住那種漲痛和酸澀,有滾燙的熱流堪堪欲落。
把她放在自己的床榻上,握住那枯乾的手指,他啞著嗓子喊道:&ldo;太醫!太醫呢?&rdo;
早有腿快的內侍飛奔著去請了,唐天祺也是焦急,一忽兒跑進內殿檢視可淺媚情形,一忽兒跑到殿外去張望太醫的蹤影。
待幾名太醫急急奔過來,唐天祺已張口斥道:&ldo;你們一路上在學螞蟻爬嗎?&rdo;
其實不是太醫在學螞蟻爬,是他自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團團轉。
而殿內守在床榻前的那位,已如煎透了的螞蟻般悶了頭坐著不動彈,連臉色都像被煎過般灰暗。
太醫近前,剛要見禮時,唐天霄抬眼看到他們,已是精神振了振,說道:&ldo;都免禮,快來給淑妃治病。&rdo;
四名太醫院裡最好的太醫忙輪流上前,依次給可淺媚診過脈,臉色便都有些灰暗了。
唐天霄見他們退到帷幔後低低地商議許久,忍不住斥道:&ldo;怎麼這麼磨蹭?還不開藥來?&rdo;
太醫連忙應了,急急開了藥,令人去抓來煎上,又上前稟道:&ldo;皇上,淑妃這藥,只能先開一劑吃了試試。但淑妃病勢已沉,恐未必奏效。&rdo;
唐天霄聽得這話,立時皺眉道:&ldo;未必奏效的藥,你們開來做甚?&rdo;
太醫猶豫片刻,答道:&ldo;皇上可記得上回淑妃低燒時微臣曾提過,淑妃腦部另有創傷,若再受傷或受到強烈刺激,可能會形成極兇險的症侯。&rdo;
唐天霄記得。那時她把他氣得半死,自己也給太后懲罰得半死,久跪的外傷讓她發起了低燒。太醫當時便曾提醒,若是腦部創傷引起的高燒,會有性命之憂。
他向太醫眯起了眼睛,道:&ldo;她那傷,不是早就好了嗎?何況,這一向只有她傷別人,什麼時候別人傷著她了?&rdo;
太醫明知可淺媚如今病症,絕對和唐天霄一反常態的壓制囚禁有關,再不肯自己擔下責任,硬著頭皮道:&ldo;淑妃的情形,很可能與腦部受到了強烈刺激有關。淑妃身體向來不錯,開始發作時應該不嚴重,只是救治不及時,病情拖宕下來,目前連五臟六腑都已在高燒裡受損,實在是……很險。這樣的高燒若再不退下,頂多……也就一兩日的工夫了……&rdo;
唐天霄忽然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闔了眼只是雙手冰冷。
眼前的一切便漸漸地顛倒旋轉,模糊不清。
只有身畔這輕如紙片的女子,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