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等來的不是可淺媚,而是可淺媚的長鞭。
確切的說,斷成幾截的一根長鞭。
他一眼便認得,那是可淺媚從不離身的長鞭。
當日送她入德壽宮,他曾從她身上解下,親自保管了好些天。那些時日他不方便見她,也是滿心煩亂,卻把這鞭子的每一處紋路都已瞧得十分清晰,再不會認錯。
在他的記憶中,她對自己的長鞭有種近乎痴迷的依賴,除了他之外,連她從北赫帶來的心腹丫頭都不許碰。
可這時,她的鞭子斷作了長短不一的幾段,胡亂攢在一方粗布裡。
粗布有幾塊暗紅的血斑,中間用墨汁濃濃地寫了兩個大字,&ldo;撤兵&rdo;。
龍飛鳳舞,一看便不是一般人的手筆。
唐天霄一顆心說不清是提了起來還是放了下去。
他抬頭問:&ldo;哪裡來的?&rdo;
侍從答道:&ldo;剛北邊山林裡有人用羽箭綁了這個射入禁衛軍中,趕著奔過去看時,已經不見了蹤影。成安侯令先把這個交給皇上,他還在那裡帶人搜尋,希望能找出些蛛絲馬跡。&rdo;
唐天霄便不說話,皺了眉仔細察看。
斷裂之處是被刀劍等銳物割開的,弧度不一,其他地方也有毛糙割傷之處,或新或舊。
有幾處沾有尚未完全乾涸的血漬,把暗黑的血塊印到他的手指觸撫處。
可淺媚很愛乾淨,前天向人下了殺手,看鞭子汙穢了,已在玉簪湖裡漂洗得整潔如新。
送鞭子來的人,很清楚地向他傳遞著某些資訊。
可淺媚在昨晚或今天早上曾經和人動過手,傷過人,但終究失敗。她的對手武藝很高,並且用著削鐵如泥的好劍,才把她那尋常武器動不了分毫的蟒鞭割斷。
也許她是自願跟了別人走,但現在一定已經被人挾制,身不由己。
‐‐至少,送來這條斷鞭的人,是想他這樣認為。
&ldo;皇上!&rdo;
一陣冷風卷過,帳蓬裡暗了一暗,唐天祺已急急奔了進來。
唐天霄坐直身,問:&ldo;有發現?&rdo;
&ldo;不曉得算不算發現。&rdo;
唐天霄將手中一物放在案上,&ldo;發現了這個酒壺,尚有酒氣,很烈,感覺是暗中射箭之人留下的。&rdo;
唐天霄拿起看時,卻是呈螺旋狀的陶製酒壺,形狀甚是奇特,卻分明有點兒眼熟。
怡清宮裡擺設的那些可淺媚自北赫帶來的瓶瓶罐罐,不就是類似的風格?
他沉吟道:&ldo;淺媚是落入北赫人手中了!&rdo;
唐天祺怒道:&ldo;北赫?北赫在搞什麼?不是他們要和親,把她送來的嗎?這會兒又鬼鬼祟祟鬧這些把戲做什麼?&rdo;
唐天霄想起可淺媚常常掛在口邊氣他的話,哼了一聲道:&ldo;大約那些喜歡她的貴族子弟又不甘心了,想把她捉回去當北赫人的妻子?可她……她到底是北赫的公主,朕倒想看看,他們敢對她怎樣!&rdo;
&ldo;那麼……要不要先讓禁衛軍退個裡看看動靜?&rdo;
&ldo;不退!&rdo;
唐天霄將酒壺拍在案上,冷森森說道,&ldo;敢拿他們自己的公主來威脅朕!&rdo;
唐天祺驚訝地張了張嘴,看一眼他陰沉的臉色,沒敢說什麼。
自康侯之亂,四年以來,的確已沒有人敢再來威脅他了。
他有足夠的資格為他人的威脅而憤怒,而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