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瑗闔目嘆道:&ldo;你姑姑不許我說,怕你受不了,再和原來那樣被恨意迷了心智。你知道我們多麼艱難才把你救了過來!你瘋了,一身的傷,可還是想去殺那個下令屠城的周人皇帝!我們沒法帶你殺到大周幫你報仇,只帶謊稱你是可燭部的公主,去滅了我們有能力對付的大莞部,好解開你心結。你這樣地恨周人,這樣地恨大周的皇帝……我根本沒想過你會喜歡上唐天霄!&rdo;
可淺媚渾身的血液都冷了,想問,又不敢問,慘白著臉只是喊道:&ldo;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你騙我!&rdo;
李明瑗還要說什麼,見她這副模樣,又忍住,只柔聲說道:&ldo;七叔幾時騙過你?若你接受不了,便不要去細想。那個唐天霄,你如果不想對付,也就算了吧。從此你還跟在我身邊,別再想著他了。沒道理他殺了你一家,你還奉上自己的身體讓他取樂。&rdo;
他真的沒騙過她嗎?
他明明答應過她,她可以喜歡大周的皇帝。如果勢不可為,他寧可她過得快活些。
他的心裡明明只有張靜雪,可他還是擁抱她,親吻她,只為哄她乖乖聽話,為他遠赴中原,向另一個男子奉上自己。
如果她沒有遇到寧清嫵,如果她沒有遇到唐天霄,她大概永遠會活在那種懵懂的快樂裡。
她永遠不會瞭解,真正的男女之情,是兩情相悅;真正的刻骨銘心,是生死以之。
可淺媚落下淚來。
而李明瑗靜默片刻,為她拭去眼淚,輕輕摟到懷裡。
他的懷抱很溫暖,很熟悉,很親近。
如果不曾經歷過唐天霄,她一定分辨不出,親人的懷抱和愛人的懷抱,到底有著怎樣的區別。
他其實一直只是把她當親人,從沒有把她當過愛人。
可淺媚攥緊他的衣衫,失聲痛哭。
她將不得不失去了她的愛人了嗎?
她難過得夜不成寐。
李明瑗怕她思慮得太多,又引得十一二歲時的那場舊疾復發,便在她的茶水中放了少量迷藥,讓她服下。
昏昏沉沉之際,她似又回到了唐天霄身畔,兩人快活地嬉戲於怡清宮中。
帳帷上織著的石榴和蝙蝠圖案,在兩人的親暱中蕩漾著,似要伴著他們的笑語飛出。
什麼時候起,怡清宮裡的某些陳設或器物上多出了石榴花紋?
可淺媚從不理會這些小事,很久後才知道,是唐天霄令人換下的。
石榴多子,蝙蝠與&ldo;福&rdo;諧音。
他盼著她早日為她生一個峰兒或湖兒呢!
於是,她也歡喜地擁抱他,親吻他,由著他在自己身體留下一個接一個的印記……
只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那氣息,似乎過於粗魯,並且有些陌生,有些怪異,那種迫不及待的撫。摸裡,沒有屬於唐天霄的溫柔和細緻。
她強迫自己睜開沉重的眼皮,一眼看到卡那提那自小就熟悉的英俊面龐,染滿欲。望後竟是如此陌生可怕……
她掙扎,卻因藥性未過而手足無力。
她呼救,一遍遍地喚著七叔。
那小小的院落,李明瑗沒有理由聽不到,李明瑗手下的人也沒有理由聽不到。可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她。
她便哭著叫起來:&ldo;姑姑,七叔幫著別人欺負我!&rdo;
李明瑗很快便衝進來,一把揪住卡那提,趕他離開。
他為她理著衣衫,喝斥不肯離去的卡那提道:&ldo;若把她惹急了,從此討厭起你,別怨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