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著,就在她一顆心提到喉頭、幾要跳出口時,他終於僵硬地點頭。
“我幫你換,換好新衣,你跟我走,跟我走,不回頭……”
他想扯開她的衣帶,發現手裡的十字弓確實礙手礙腳,頓了頓,真把護身的武器往桌上一擱。
他扯掉她衣帶,扒開她的外衫,甚至開始拉扯她的紫羅裙……
朱拂曉任由他雙手在身上挪動,眸角時不時地掃過那把沈鐵兇器,想著該何時出手才好搶將過來。
猛地,她內心懊喪暗叫,因外頭突然傳來雜響,喧囂聲響徹雲霄——
“官爺,就在裡面!那瘟神就在裡頭,快攻進去啊!咱們家的花魁娘子在他手上,可不能出半點差池啊!”不知哪個僕役扯聲叫喊。
男人渾身一凜,齒關緊咬,猙獰神氣再現。
就賭這千鈞一刻,朱拂曉動作好快地撲向那把十字弓。
混帳!
她咬牙暗罵,僅差毫釐就要搶到之物,硬是重新落進對方手裡!
她半裸地被壓倒在地,男人如被鬼魅附身,面容扭曲脹紅,兩眼惡狠狠的。
“你就是不肯,是嗎?就是不肯跟我嗎?你讓你的大師哥睡,讓他睡了整整三日夜,不見其它捧錢求見的爺兒們,你就這麼喜愛他,到死都愛,是嗎?!”
這人已經把翔鳳和朱拂曉攪在一起!
冰冷的十字弓頭緊頂著她的頸,她很有可能會死,她會死,這一次看來在劫難逃。莫名地,她突然感到好笑,明明與她毫不相干的,結果攪纏進去,心裡於是有了個人,是有些難受,但再見無期,還能假裝平靜地過活,哪知又來這一樁,這人早蟄伏在她身旁一段時候,想來正因為她與翔鳳神似,而她卻不把對方的窺看放在心上,此刻更鬧得要沒命了……
若真要沒命,她其實……很想見鄂奇峰一眼,再見一次,不說話,只笑笑看他,笑笑的,就好……
她閉著眼掙扎,有血腥味,記起他肩胸上沾血的裹布,兩手往他傷上搥打。
她聽見他叫痛狠罵,“剁”地促音響起,刮過她的耳,那是扳動機括的聲音,那瞬間,她以為自己死了,直到額角感到刺痛……痛痛痛……好痛……
“你的臉被我砍花……我記得……那一刀從額角斜劃到嘴角,你整張美臉皮肉翻開,鼻子歪了,漂亮的嘴也歪了,我記得……就從這兒下的刀……”
她沒死,她清楚感覺到疼痛。
這個混蛋朝地上射出一箭,然後直接取射出的短箭往她額上劃,她既痛又頭暈目眩。
“王八蛋……”她記得要掙扎,但似乎沒力氣掙扎,頭越來越昏,她像是搥得他肩胸滲血,但他仍沉沉壓在身上,壓得她動彈不得……
這次賠大了,她想。
早知如此,她當初就該向鄂奇峰多要求幾天,多享些快活,折騰他,讓他絕不忘她……三天……哪夠呢?失策啊……當真大大失策……
她苦笑,耳中陣陣嗚鳴……
鄂奇峰將三師弟和一群手下遠遠甩在身後,胯下白雪駒與他配合得天衣無縫,他一馬當先循線趕至“綺羅園”,在官爺們還忙著架盾牌以防遭毒箭攻擊時,他人已闖進“來清苑”,破門而入。
一奔進,見到的是讓他完全瘋狂的一幕。
屏風倒塌,椅凳亂滾,身子幾近赤裸的姑娘被壓倒在地,她沒放棄掙扎,只是抵抗的力道如垂死般起不了半毫作用,他看到她滿臉是血。
充滿暴戾的嘯聲發自他胸臆深處,衝喉噴出,那絕望感當頭罩下,像十三年前那一場,他遭埋伏,怎麼也趕不回“秋家堡”,費盡心力返回時,一切都晚了……晚了……
“啊啊啊——喝啊啊啊——”他怒吼,銳嘯,全身青筋浮現,心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