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鎮定問他:「殿下不怕事發後牽連自己嗎?一旦太子死,被查到幕後主使是殿下,殿下一樣要死。」
謝朝淇盯著暴雨落地不斷濺起的水花,輕蔑扯開嘴角:「你以為到了今日本王還怕死嗎?」
翌日是太后壽辰正日,北海別宮裡開壽宴,先前太后主動提了不大辦,就自家這些人一起吃個飯,乾明帝順口就應了,壽宴和年節時的家宴一樣,外男這邊只有眾皇子皇孫和近支宗王。
謝朝泠去的略晚,和乾明帝一起,先前他在乾明帝處,乾明帝終於當著他的面改了給沈家人的判決,由斬首改為了流刑,這已經是皇帝能做的最大讓步。
謝朝泠替淑柔公主與他父皇謝了恩,沒再提更多的要求。他一直知道他父皇大體來說是個英明的皇帝,有雄心報復也有膽識謀略,但面子大過天,若是換做他,他會與他父皇做一樣的選擇,當然,一般而言,他不會讓自己陷入這般尷尬境地。
皇帝做到這個份上,本身就夠丟人的,面子這個東西,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一貫懶散的謝朝淵今日卻來得早,謝朝泠跟著乾明帝來之前他正與謝奉玨單獨說話。
謝奉玨問起他有否聽說過李桓被山匪抓去凌虐之事,謝朝淵要笑不笑道:「這事鬧這般大,父皇還準備讓東山營出兵剿匪,侄兒當然聽說了,不過皇叔特地問起侄兒這個做什麼?」
「那日本王也去了祭奠了幾位李將軍,李桓並未出現,他在那之前一日就已經被人擄走。」謝奉玨盯著他眼睛道。
謝朝淵笑笑:「所以皇叔這意思是太子在撒謊,既如此皇叔為何不去問太子,卻要問侄兒?」
謝奉玨神色略冷:「有些事情你心知肚明,不必本王挑明來說,太子那裡,你還是不要招惹得好,更不要殃及無辜。」
「若果真無辜太子又豈會這般輕飄飄揭過,」謝朝淵也收斂了笑意,「且不說這個,我招惹太子與否是我與他之事,皇叔既要過問,為何不去問太子?還是說皇叔勸不住太子,所以來勸我?」
「太子是東宮儲君,日後便是一國之君、天下之主,身上不容有任何汙點。」謝奉玨冷聲提醒他。
謝朝淵不以為然:「做皇帝的就一定沒有汙點?這話說出來皇叔自個信嗎?我本以為皇叔能理解我,是我想錯了,皇叔原也是這般迂腐之人,既如此,皇叔堂堂親王,又為何要年年紆尊降貴親自去李氏祖墳祭奠?僅僅同袍之誼何至於讓皇叔做到這一步?」
「本王與你不同,本王從不行逼迫算計之事,」謝奉玨冷道,「本王說的汙點不是你與太子的關係,而是你的真實身份,太子捨不得揭發你,但遲早有一日你會成為威脅太子地位的最大禍患,到那時,本王會親自替太子解決你,你好自為之。」
謝朝淵陰了面色。
外頭已經傳來皇帝和太子到的通傳聲,謝朝淵斂下眸中陰鷙,起身與其他人一起上前接駕。
壽宴開席。
太后出來接受眾人拜謁與敬酒,輪到一眾皇子時,她老人家笑眯眯說起再幾日謝朝澮與謝朝淇就要娶王妃,忽略謝朝淇被皇帝訓斥滾回府閉門思過這茬,這確實是件雙喜臨門的大喜事。再話鋒一轉,又提起謝朝泠他們幾個的事情。
當然,這老太后也不是那麼不識趣,謝朝泠這個皇太子的婚事皇帝不會讓她插手,她便稍微提了一句掠過:「朝淵和朝沂也不小了,也該早些將事情定下來,這些日子我在北海這裡反正閒來無事,先幫你們細細挑挑吧,一準給你們都選個好的。」
顯然之前趙婉娘與謝朝淵之事黃了,並未讓她死心,她不但要將趙婉娘許給謝朝沂,還依舊打著謝朝淵的主意。
乾明帝臉色有些難看,他可以勉強答應讓太后按心意給謝朝沂選王妃,但她還想著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