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去想像自己的明天是什麼樣子,也許儘快嫁個男人成家過日子才是最佳的選擇。樊剛望著黑妹心思重重的樣子,勸說道:“別這樣好不好,回家住一段日子再來,這房子的租期還有兩個月才到。”黑妹苦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獨自拎著一個包下樓去了。樊剛把門鎖好,拎包隨之而下。
畢君在五一廣場西南角的一個商店門口等樊剛和黑妹。見樊剛開車過來,匆匆鑽了進去,沒等樊剛開口,畢君便責備說:“讓我整整等了一個多小時,瞧,已經快12點啦。”樊剛解釋說:“黑妹這次一走還不知能否再來,收拾東西誤了很長時間。”
轎車從五一廣場往西出了城裡,經直朝西南馳去,一路上,樊剛和畢君輪著駕駛,車風馳電掣般飛駛,路過安澤、洪洞等縣,到了臨汾,再路過鄉寧,五點鐘時到了吉縣,這路線,全是由黑妹指定的,一年來,樊剛從沒有問清黑妹是來自什麼地方。今天黑妹才坦然地對他說:“你把我送到吉縣就行啦。”樊剛問:“你到底是哪裡人?”黑妹說:“實話告訴你吧,我家來自陝西,離壺口瀑布不遠。”畢君戲笑樊剛說:“老樊呀!看你喜歡黑妹一年多了,還不知道人傢什麼地方,我看是把你賣了,你還要替人家點錢呢!”
黑妹嗔怪畢君說:“我又不嫁給他,他管我什麼地方。”
樊剛想繼續送黑妹,黑妹拒絕說想今夜就住在吉縣,明日個自己坐車回老家。樊剛問為什麼。黑妹說快到家門口啦,心緊張得不行,我在吉縣有朋友,想住一晚上再走。樊剛取出手機一看時間已是五點多鐘,便問畢君今夜住哪裡,是吉縣還是返回臨汾。畢君說一切行動聽指揮。黑妹幫腔說近幾年吉縣開發壺口旅遊資源,大賓館也蓋了不少。樊剛以前來過吉縣,他住過黃河大酒店,便開車去了那裡。到了大酒店門口,樊剛交待畢君說:“你去登記兩個房間。”黑妹連忙說:“我要去朋友家住,你們登記一個房間就行。”樊剛說:“不行,明天咱們就要天各一方,明天咱們一分手,你住一個月我也管不著。”黑妹沒有再吱聲,畢君下車時,樊剛說:“你快登記,我和黑妹去去就來。”
離開黃河大酒店,樊剛問黑妹:“哪裡有個銀行。”
黑妹說:“你要幹什麼?”
樊剛說:“辦點事。”
黑妹預感到樊剛是想兌現他許下的諾言。心裡不知如何是好。黑妹想起了辛勤勞動的父母,因家境不好面臨輟學的弟弟,還有逆來順受的姐姐;想起了自己十月懷胎的痛苦。她急需要這筆錢來挽救這貧困的家,來彌補自己心靈的創傷。但樊剛真要給她時,她卻不知所措。
黑妹說:“你是不是想給我錢,我不想要,我要那麼多錢幹嗎?在農村開銷是很小的,我用不了那麼多錢。”
樊剛說:“如果你不要這筆錢,我一輩子也不得安寧。你為我付出了那麼多,這是你應得的。”
黑妹堅定地說:“別說啦,我不要。”
樊剛說:“就算咱們是一個交易,你給我生了一個兒子,我應該付你一大筆錢。”
黑妹一聽,心裡十分惱怒。她責怪樊剛說:“咱們是交易嗎?如果是交易我明天就跳進黃河一死算啦。”
樊剛急忙勸說黑妹:“錯了,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你想想,如果不是窮,你會出來打工,你會被別人騙進歌廳做小姐,還有你弟弟,如果不是你每月給家裡300元錢,他早輟學啦。10萬元錢對我不算什麼,但對於你們家,卻可以解決許多問題。這錢我給你存入銀行,你什麼時候想花就來取。算你借我的,等你將來有一天掙到大錢啦,再還我,好不好。”
黑妹說:“我不要。”
樊剛說:“都快六點啦,快給我身份證讓我給你在銀行存上。”
黑妹說:“我不要,你別給我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