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淳生皺起眉頭說這墓和碑造得相當講究,可見墓主人也曾經輝煌,怎麼要埋在這偏僻的角落,而且墳上的花圈越來越少?
村樸帶著兒子給老戰友鞠了一躬,摸著墓碑說:“這戰友當年打寧國時曾是我的副團長。本來他老爸都快死了,他還是要響應領袖的號召去痛擊寧國人,捍衛安國的尊嚴。一次攻堅戰時,他堅持要帶領敢死隊爬上懸崖去痛揍敵人的後腦勺。我不得已同意。我從正面猛攻,使他成功地從懸崖上掀掉了部隊前進的絆腳石,偏偏在清理戰場時,一個裝死的寧國士兵偷偷朝他開去了一冷槍,當場就死了。抬到後方時,正好收到他的家信,說他老父親已死,死前還唸叨著要他多殺敵人,要家裡別告訴死訊,不要影響他的戰鬥情緒。他也被封了一等功,成了戰鬥英雄。出於對身後安全的考慮,我騙政府說他死前曾說要埋在自家的玉米地裡,政府也同意了。剛埋的那幾年,每年都有些年輕人在地方領導的帶領下來這裡瞻仰,學生們還要我不停地講他的戰鬥故事。後來,換了領袖,跟寧國成了朋友,咱們也忙於肚子和口袋的建設,來的人就越來越少了。要不是我定時來修葺,怕是連墓都看不見了。”
淳生說要是當初埋在公路邊,還更容易讓世人記得。村樸說要是埋在路邊,恐怕早被開發掉了,如今都在擴充套件公路招財呢。
“那麼他的後人呢?”淳生又問。
“老戰友因為忙著部隊的事,沒能親自去管呆在後方的孩子,結果沒一個能讀到大學。跟寧國和好後,人們更是忘記了英雄的後代。要不是我暗中跟個別還給點面子的老部下打招呼,他們兄弟恐怕要排隊去等救濟金或流浪街頭了。貧窮使得他們沒了來給父親上墳的興致。”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哪裡想得了那麼遠呢?”淳生又說。
村樸搖搖頭,一陣無言地苦笑,回頭看了看安國鮮紅晚霞下的夕陽,說:“多美啊,人生最幸福的莫過於總能看到每天的日出日落。”
“這就要靠軍隊了。”淳生說。
村樸說淳生只說對了一半。
村樸想從小路回家,淳生卻要父親跟著到街上去感受安國澎湃的戰前激情。儘管大街上的口號聲只會給自己噪音的感覺,但想到潑冷水恐怕會危及家人性命,村樸只得跟著兒子去。
大街上真的沸騰著戰前的激昂氣氛。房前屋後掛滿了和國人被安國人踩在腳下的海報。遊行隊伍往來穿梭著,不停地喊口號:打敗和國鬼,保衛安國民!
有幾個小商販揀起被擠掉的水果,請求遊行的人小聲點,留點空間給他們賺幾個飯錢。遊行的人生氣了,說要是沒有了國家,還做個屁的生意?你們生意人就只知道那幾個小錢!小販們又說肚子不飽的話,能打什麼仗呢?遊行中的積極分子惱了,掀翻了小販們的攤子,狠揍了小販們一通,而後拉上車,掛上牌子,一路遊鬥。牌子上寫的是:打倒不愛國分子!
淳生興奮地跟父親說:“很激動人心吧。”
村樸說:“跟我們當年差不多。那時候有幾個人埋怨遊行隊伍踩了他們的莊稼,當場就被槍斃了。”
淳生忙著準備簡單的行李時,村樸卻很嚴肅地關切道:“想不想盡快升職?”
“哪個士兵不想當將軍?你是不是能提供更好的捷徑?”
“我有個死去的戰友曾在我發誓保密到底後跟我說當今的向盟總統最喜歡中立國靜國的一種神奇藥材,說是能使人永久保持聰明勁和激情,我有個部下已移民到靜國當了老闆,相信能弄得到。”
淳生說這不是走後門嗎?非軍人所為啊!村樸請兒子相信他,說軍隊也已靠孝敬程度來決定軍銜了。
掃了一遍父親貼在牆上的各個時期的照片,淳生請父親親自去弄藥,而後拿來給他,村樸說他一個非在職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