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聲說:“認識的?”
一個說:“噓,好像是男方那桌的……”
聞言,隋心已經轉過身,走向她們,抬手從掛在牆上的紙盒中抽出兩張紙,仔仔細細的擦拭每一根手指,目光卻分毫沒有從她們臉上移開。
然後,將紙團成一團,扔進旁邊的金屬製紙簍,蓋子在上面翻滾著,吱呀兩聲停了。
一個女人拉了拉另一個女人,示意離開。
只是門板剛剛開啟,就聽“啪”的一聲,被一個白皙的手掌硬生生合上了。
其中年紀較大的女人,板起臉:“你要幹嘛?”
隔了幾秒,隋心笑了一下:“說話這麼惡毒,小心報應反噬。你們什麼時候跳樓很難說。”
那眼神冰冷而兇狠,黑白分明的眼底,透著幾道血絲。
距離比較近的女人,正撞見那眼神,立刻倒吸一口氣,臉色森白。
下一秒,門板就被豁然拉開,咣噹了幾下,又合上。
隋心已經走了出去。
——
隋心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回宴會廳的,那寬敞而綿長的走廊,似乎比方才來的時候更加遙遠,鋪在地上的地毯變得很軟,冰冷的雙腳踩上去,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的手指在顫抖,極力握著拳,將指甲扣進掌心裡,膈的刺疼,才稍稍找回了一點理智。
若是小時候,她大概會更直接更原始的表達出來吧。
不知是不是因為長大了,學會後怕了,戒掉了衝動,到頭來竟然只是撂下一句狠話。
宴會廳里人聲越演越烈,充斥著衣著光鮮的賓客們寒暄的聲音,充斥著商業交流和關係攀附,大多數人臉上都帶著面具,清一色的畫著虛偽的笑。
隋心直勾勾的望著眼前一幀幀畫面,那些細碎的片段卻有機可乘的擠入腦海。
午後,寧靜慵懶被蟬鳴戳破。
鍾銘騎著單車,她斜坐在後座,一手拎著一袋子水果,一手勾著他的腰。
他身上的t恤已經溼透了,貼著那精瘦的線條,印出肌理和紋路,她勾住他的手臂也是溼溼的。
她想拿紙巾給他擦汗,但是稍一鬆手,身體就會搖搖欲墜。
他在前面說:“別動,再堅持一會兒。”
沉悶的夏日,也隨著單車的速度帶起了粘膩的風,拂過他的t恤,滲入她的鼻息,是汗味合著洗衣皂的味道,那是屬於蓬勃年輕的味道,是糅合著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十幾分鍾後,他們來到方家新買的別墅。
一身清爽的方町前來開門,將他們迎了進去,撲面而來的冷氣,將每個舒張的毛細孔都封上了,汗水被凍住,泛起一陣顫慄。
他們這才長長透出一口氣。
方町痞痞的笑,勾著鍾銘的肩膀小聲說,最近又搭上了哪個學校的校花。
鍾銘髮梢有些溼,聽著,挑眉淺笑。
直到圍著圍裙像是老媽子一樣會張羅的方萬忠,捧著一盤冰涼的西瓜出來,笑的臉上一道道褶子,招呼他們吃瓜喝飲料。
然後,方萬忠催促鍾銘去屋裡洗個澡,換件方町的t恤再出來吃飯。
可是沒說兩句,方萬忠又一拍腦門,想起來爐灶上還燉著魚,又衝進廚房。
方町是他們所有人中第一個住上大房子的,剛搬進去時,他隔三差五的就招呼一群狐朋狗友來家裡聚會,後來膩了,加上家裡丟了兩件擺設,才戛然而止。發展到最後,就只有放假時,鍾銘抽了空騎車帶她去,直到幾年後他們去了加拿大。
方家的別墅,後來隋心路過時也見過,好像已經賣給某個做美容的商戶了,門口掛著巨大的廣告牌。
她定定的站在路邊看了很久,離開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