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洪福,終於是功德圓滿了。暗裡又挑了信兒來,說是津洲王有異心,不如趁機把事挑起來,反正這仗是免不了的,不如速戰速決。
恪親王的訊息早被層層封鎖了,津洲王家眷也都接著隨軍了,眼看要入冬,戰事看來最晚不過是開春前後的事兒:“那邊的事兒,需要你過去麼?”
“按說是不需要的,我這兒已經封王了,王不掌兵,託孤之臣又是離不得京城的。”蕭永夜未嘗不想去,只是這身份已經容不得他去了。
“嬤嬤,把小世子抱下去吧,怕是真餓了。”顧雁歌支開了丫頭們,兩小小子也有些不樂意地走了。
院子裡只餘下了顧雁歌和蕭永夜,兩人相對坐著,看了看齊齊搖頭“永夜,要是皇上點了你,你就去吧。我知道你一刻也離不得戰場,你已經習慣了馬上對敵,讓你跟朝裡的鬥著心計,反而是為難你了。”
“雁兒,這事得議,不是皇上說了就算的,這事兒還違著祖制,宗府和內廷多半會卡著。還得半年呢,先看看,這幾天和回京述職的將軍們在議佈防的事,定下了佈防圖也就輕省了。”託孤之臣有議軍議政的權利,所以雖然是壓著王爵在身,但軍政之事還能沾得上手,好歹也沒完全離了軍中。
“嗯,津渡十六洲那頭的事兒,應該也不重吧,螢還在那頭呢!再說還有回屹王,不是說從回屹那邊攻過去,就不算險關嗎?”顧雁歌倒還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蕭永夜搖頭嘆氣道:“眼下,回屹人正在旗門山外用兵,正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明年怕是停不了。而且要繞過連山草場,給養線太長,也是鞭長莫及。再說回屹王畢竟是一族之王,自有其考慮,斷不會讓景朝軍隊長驅直入,破開回屹的防線。那等同於把自己的腹背都交給了景朝,回屹王用兵多年,斷不會這麼糊徐。”
這看來是條條道都不通了,螢畢竟隱匿多年,在人眼皮底下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失了恪親王這個主心骨,螢還是少了些戰鬥力。顧雁歌嘆氣,看來這還是場硬仗:“那闊科旗那頭怎麼樣了,年前汗王和忱王才回,有他們的援兵,也不至太難吧。”
“雁兒,人都逐利的,汗王……雖無不臣之心,忱王也自來灑脫,可真到唾手可得的時候,想來也沒誰會不伸這手。”闊科旗汗王這汗位,還是從先汗王手裡搶來的呢。要真是沒野心,當初這麼多人搶,就斷不會落到現在的汗王腦門上去。
顧雁歌其實也想到了,到嘴的肉不吃,那還有天理嗎:“這看來真是腹背受敵了,有父王在,闊科旗也不敢這時候來趁火打劫吧?”
蕭永夜搖頭道:“不會趁火打劫,只會守著等漁翁得利的時候。唉……雁兒,咱們不說這些,好端端地在府裡,咱們說些軍國大事做什麼。”
這麼一說,顧雁歌想是啊,真是操心得太寬了,於是一笑,兩人又拉起了家長,說孩子的事兒、府裡的事兒、街坊四鄰的事兒。
過了幾日,佈防圖做好了,只是還沒最後定下來,蕭永夜拿了佈防圖回府裡,在燈下細細推敲了許久,次日輪假,蕭永夜便領著顧雁歌和倆孩子去陪恪親王去了。
等顧雁歌回府時,朱硯瞅了個空閒的功夫,跪倒在她面前,可是怕她嚇了一大跳:“朱硯,你這忽然做什麼,沒來由地跪著做什麼?”
朱硯的眼神似乎有些猶豫,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又不大敢說似的:“主……主子,奴婢,奴婢有一句話,請主子聽完就過耳。若是奴婢說錯了,請您治奴婢的罪……”
“什麼事這麼嚴肅,你說吧,什麼治罪不治罪的。”她倒是真奇怪了,這平時默默不作聲的朱硯,今兒要說什麼。
朱硯有些擔心,這樣的事實在不能亂嚼,可不說她心裡又過不去:“奴婢奉主子的命,去王爺書房裡薰爐香,卻不料在書房裡見著了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