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的自己做一個了斷。
老人名為偌斯,自稱是奧古斯丁家的老僕人。事實上,他曾經是奧古斯丁父親的戰友,跟隨了老奧古斯丁一輩子,也照顧了小奧古斯丁一輩子。如今,奧古斯丁把他交給了森,更確切的說,是把森交給了偌斯。
一路上,偌斯從未說過一句話,只是默默的跟在森的身後,腳步輕的不發出一點聲響,森總是懷疑,那傢伙是不是傳說中的幽靈。
有他跟在身後,森心裡感覺很踏實。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從沒見過老人出手,奧古斯丁也沒說過他有多大的能力,但想到老人不時的咳嗽和佝僂的身子搭配著讓人不可思議的輕靈的步伐,森就在心裡把他定性為扮豬吃老虎的頂級高手。
穿過車水馬龍的貴族區,穿過衣冠楚楚的富商區,再走到平民區,森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的感觸。
前世也不是沒有仇過富,但相對很多憤青而言,他算是屬於那種理智型的。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也會去網上某論壇謾罵幾句,發洩發洩,發洩完,該幹嘛幹嘛,不會毫無意義的尋找過多虛無的滿足。雖然大學生活有些墮落,做過的一些事也有悖道德,但總而言之他還算是一個上進的人。每天也會抽點時間看看書,不止是小說,經濟哲學歷史法律大抵都讀過一點,雖然只是略懂皮毛,不求甚解,比起很多讀死書的大學生來說也好很多。他從沒想過將來靠讀的這些書學到的那麼一點點知識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好處,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在面對一些關於社會關於人生上的問題時能有自己的獨立判斷,不人云亦云,也不迷信專家。能夠這樣,他就覺得很滿足。
森知道,無論哪一個世界都沒有絕對的公平。面對前世普通百姓的出生他從沒有埋怨過父母,面對一些不公他也沒有過多的抱怨社會。他雖然不相信神魔之類在他看來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但他相信因果。是邏輯上的因果,而不是佛家所說的因果。所以,他希望,在這個世界,他能透過自己的努力,種下因,來年,收穫他想要的果實。
這果實,無他,把握自己的命運而已。
但是看到貧民們的生活,他依舊感到震撼,以至讓自己有些動搖。
森前世大學旅行的四年裡去過江西紅區最落後的農村,去過河南艾滋病村莊,也去過陝北高原上零星散落的偏僻黃土窯子,見過很多雙迷茫絕望到麻木的眼睛,見過很多窮苦很多災難,可當他以現在的身份和身體來到貧民區,仍然觸目驚心。
身體流膿的窮人奄奄一息地隨意趴在街道上,一排排衣衫破舊的女孩舉著牌子要做別人家的奴婢,一路的婦人在販賣註定不久後就要餓死的親生嬰兒,狹窄的街道飄蕩著砧板上腐肉和人群集體散發出來體臭交織而成的作嘔氣息。
街道上肥碩的鼠類明目張膽地四處亂竄,時不時仰起頭張望那些根本無心去打擾它愜意生活的人類,眼睛中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同情。
“原來在任何一個世界生活都能輕鬆把人逼入絕境。”
森忍不住低聲感嘆。
自己的命運,是否真有一天能由自己把握?
自打見面起從未說過話老人忽然開口,佝僂著的身體也不可察覺的挺起了一點:“森少爺,您想改變這個世界嗎?”
他的聲音尖銳而刺耳,有如刀劍摩擦發出的嘶喊,說出的那句話有誘惑也有期待。
森轉過身,自嘲道:“就我這小身板,連自己的未來都掌握不了。”
偌斯發出一聲為不可聞的嘆息,道:“您說的沒錯,在這個世界,也許真的無可改變。”
看著老人的身體再次弓下一個弧度,森心裡微微一動,似乎知道老人想要的是什麼,他盯著老人混濁的雙眼,緩緩道:“但您別忘了,我說不定真的是神使。到那個時候,我不介意替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