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劍也非凡品，十一對劍氣的感覺又極敏銳，相處十餘年，憑一抹反光認出路過的劍並不難。

何況，路過能為尹如薇付出那麼多，如今尹如薇第一次離開京城，路過送行或跟去都是意料中事。

路過也知再難逃過這個自幼慧黠的師妹的耳目，低著眉在她跟前站了片刻，說道：&ldo;郡主，重傷南安侯並嫁禍段清揚的事，是我自己做的，與濟王或濟王妃都沒關係。&rdo;

十一嘆道：&ldo;你便說是他們指使的，我又能怎樣?是罵他們，還是打他們?我雖不喜歡尹如薇，但好歹是自幼一起長大的，何況又已是泓的妻子。如今……其實不用任何懲罰，已經夠他們受的了!&rdo;

路過神色越發黯淡，低低道：&ldo;終究是我的錯，我的錯……&rdo;

十一道：&ldo;你的錯?師兄，你當真曉得你錯在哪裡?於尹如薇，你最大的錯，只怕是向韓天遙下手時沒能一舉成功，弄巧成拙反給濟王多樹了一個厲害的仇人吧?&rdo;

路過已紅了眼圈，&ldo;郡主，對不起。我只是想著你和南安侯越走越近，只怕很快會談婚論嫁……你原來願意維護濟王，隱瞞花濃別院之事;可若與南安侯成親，勢必比濟王更親近，到時未必還會幫濟王隱瞞，便是不留心說出口來，也是不妙。濟王妃也憂心著，所以……是我主動提出除掉南安侯，再不料因此差點害你們丟了命……我悄悄回瓊華園看過，瞧見小觀失了右臂，著實沒臉再見你們……我欠你們太多，更欠小觀一條右臂。&rdo;

他忽拔出劍來，擲交左

手，一劍便砍向自己右臂。

他的聲音急促而堅決，砍過去的寶劍更是快捷無比。但只聞得&ldo;丁&rdo;一聲，那劍竟沒能砍下去。

幾乎沒看到十一動作，畫影劍便已出鞘，閃電般地擋在路過的寶劍跟前，保住了他的右臂。

路過吸了口氣，目光裡有鹹澀的悲哀，重複道：&ldo;我欠小觀一條右臂!&rdo;

他雖是十一和齊小觀的師兄，卻比他們年長好幾歲，被酈清江收作徒弟時已經懂事，深知這師妹與眾不同，素來只稱以郡主，並不敢以師兄自居。

十一與齊小觀自幼打鬧慣了，親密無間，說笑間全無顧忌，對這溫厚沉穩的師兄卻一向敬重，再未料有一日會走到這樣的境地。

她的眼眶發澀，抬劍將路過的劍撥開，才道：&ldo;砍了右臂只是你也少了條右臂而已，小觀又沒多出來，怎能算你還了他右臂?&rdo;

路過怔了怔。

十一已退後一步，若無其事地笑笑，&ldo;把劍收起來吧!師父總就我們三個弟子，若兩個男弟子都成了獨臂俠，傳出去真能讓人笑掉大牙，想來師父在九泉之下也難以安息。&rdo;

路過垂下劍，低低道：&ldo;對不起……我一直在想著如何彌補，可我想不出。&rdo;

十一道：&ldo;若非你及時尋來解藥，我根本回不了京。何況我聽雁山說，我被囚禁那些日子，你也曾四處打聽，設法相救。&rdo;

路過道：&ldo;對，晉王世子……咳，皇上令鳳衛隱藏自己，不要為人所用，所以我也調不了人幫忙。南安侯那陣子也瘋了，半個多月幾乎沒怎麼回府，還曾闖過幾次相府，始終不得其法。我猜著皇上應該知道一二，實在沒法時，曾潛入皇宮去見濟王，濟王說他會求見皇上問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