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儀喝乾碗裡的茶,蹙了下眉,轉而笑問老太太:“你這可也有白梅湯?還有點頭疼,我昨兒個喝它極為管用。”
老太太笑著說有,趕緊吩咐人去沖泡。
詹儀喝了兩口,緩了會兒,精神的笑道:“別瞧它簡單,還真好用,我最喜歡這茶水裡頭伴著的淡淡的梅花香。”
冰玉聞此言,高興地看向姑母,姑母也正面帶慈祥的看著她。對上眼的剎那,冰玉害羞的低頭,嘴角掩不住的欣喜。
“虧四丫頭有心。”老太太讚許的拉住清玉的手。
清玉還未來得及謙虛兩句,詹儀先插話問:“怎麼,這東西出自四丫頭的手?”
“沒看出來吧?”老太太樂呵呵的笑,能叫她小女兒驚訝的事兒還真是少之又少。
“噢,原是這樣。”詹儀目光復雜的看眼冰玉,果然在她的臉上讀到了尷尬,心想這東西必是清玉做的無疑了。借花獻佛沒什麼,這說明冰玉這丫頭想孝敬她,但是她故意不說出處,到底是為何?詹儀本就是愛多想的人,冰玉此舉更讓她不得不多想……
大太太瞟見清玉頭上一支嵌著紅寶石的金釵,笑問她哪來的。老太太的額目光也隨之望了過去,樣式是宮裡頭獨有的,做工精緻,一瞅便知是宮裡頭的東西。
“是侯爺夫人送的。”冰玉規矩的答話,心中卻冷笑:大太太今早故意派人傳話,吩咐她戴上侯爺夫人的見面禮,這會子就忘了?
老太太眼睛亮了一下,讚歎:“好貴重的見面禮,侯爺夫人是喜歡你的。”老太太隨之想起了冰玉,問她收到的是什麼。
冰玉笑著擼起袖子,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掛著一隻瑩潤的羊脂玉鐲,成色極好,亮出來的時候,便可見鐲子周遭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老太太驚訝的揚眉,大太太見此也驚訝的幾乎咋舌。詹儀也有些驚訝,昨兒個她沒細看,今個瞧著才知竟是這般貴重;心料不好,禾氏必是誤會她的意思了。
“好東西,連我都未必能有這般成色好的。”老太太目光復雜。
冰玉見著眾人情緒不對,轉而望著自己手腕上的鐲子。老祖宗都不見得有的東西,莫不是很貴重?侯爺夫人突然送給她這麼重的見面禮,是什麼意思?冰玉不是傻子,眼珠子一轉就想明白了。她有點急了,特別是姑母還在此,求救般的看向自己的母親。二太太眉頭早已皺的能夾死蒼蠅了,使勁兒給女兒使眼色,可惜她此刻才看見。
大太太冷眼看著二房母女,心中豁然開朗。誰說昨兒個的局失敗了?如今這般更有意思了。清玉不過是個庶出,舍不捨得無所謂,但冰玉不同,正經的嫡出小姐,若割捨出去,那葉氏的半條命也就沒了。沒了命,哪還有鬥志?自此以後,她大房便可金雞獨立了。
詹儀瞄見大太太得意之色,心裡十分不爽快,美得她!
老太太的好興致全然沒有了,了無生氣的歪著身子,半眯著眼。眾人一見,都識趣的相繼告退。詹儀最後走的,她知道母親必有話交代她。
“你惹出來的事兒,你給我辦妥當了。”老太太說話的時候沒睜眼,似乎她早就預料到剩下的人只有詹儀了。
“母親安心,女兒會辦妥的。只是靖遠侯府那邊若要個說法,我們也得罪不起啊。”詹儀為難道。
老太太突然睜眼,瞪她:“糊塗!孰輕孰重,還用我說麼?”
詹儀自知母親看穿了自己的計謀,不敢造次,得了暗示之後規矩的退出來。
二太太帶著冰玉早在詹儀的住處等著,終於盼到她回來,二太太作勢罵冰玉不懂事,竟敢貿貿然收了人家那麼貴重的禮。她趕緊把冰玉手上的鐲子擼下來,放在早已經備好的鑲嵌一圈珍珠的錦盒之中。
詹儀瞅眼盒子,怎麼也值個幾百兩,還東西之餘還往裡搭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