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深:「……其實現在回家也來得及。」
「你攆我?」
韓深笑了:「不敢。」
晚上這頓飯就沒中午那麼吵了,傭人呈菜上桌,陳塵拉開椅子坐下:「你爸媽還沒回家?」
「我爸,開拓海外市場常年到處跑。我媽也有她的事業,很晚回家。」韓深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你就這麼想見我父母?」
陳塵微笑:「是啊,畢竟都睡一張床了,也該見見父母了。」
「……」
算了,偶爾想佔佔他便宜,簡直自取滅亡。
吃完閒的無聊,陳塵主動提議:「你帶我到處逛逛吧,你們家挺大的。」
韓深起身,不置可否:「房子大有個屁用,家裡沒人。」
說完意識到陳塵家才是真沒人,韓深靜了一下,不過陳塵好像完全沒在意,對門外興致淋漓:「逛逛院子。」
沿草坪走到室外游泳池,陳塵一直若有所思四下打量,看的韓深想笑:「你看風水走穴呢?」
「不是,」陳塵笑著比劃了一下,「剛來我就覺得,這兒跟我爸在外面的家挺像。」
「你爸不是教授?國外工資高?」
陳塵搖頭:「之前是,後來不是。」
陳書溪起初在國外常春藤大學任教授,屬於美帝高價留下的高科技人才,賣電子科技專利收益不菲,後來開了公司,靠高新技術發家致富,身價暴漲。
「你爸,聽起來挺叼?」
「嗯。」陳塵對他沒什麼好說的,公事公辦介紹,「清華少年班,天才,核心期刊常客,拿過很多獎,最新版教材已經有他名字了。我一直說我很普通你們還不信。」
「…………」
韓深舌尖頂了頂腮,感覺牙疼。
想咬人。
「不過智商跟人品沒關係。」陳塵平靜地補了一句。
記憶力太強不好,想忘掉的東西遇到相似環境會不由自主憶起。陳書溪被譴責接受祖國辛苦栽培結果為他人作嫁衣裳,回應了兩個字——自由。
跟多個女人做愛不會被道德譴責的自由。
堂而皇之腐朽墮落的自由。
那年寒假陳塵說不清第幾次拒絕他去美國的邀請,禁不住陳書溪好說歹說,我們很久沒見面了,爸爸快忘記了你的樣子。猶豫很久,跟莊念鶯撒謊去冬令營,隻身奔赴遠洋。
父子間相處很無趣,陳書溪本性復發得比他想像還快。別墅開狂野派對,估計怕孩子看見影響不好,他給陳塵被鎖臥室裡禁止出門,但是忘了緊閉窗戶。
所以看見了。
女模、色情明星、外圍女,五顏六色的□□聚游泳池裡花裡胡哨亂搞。
但陳塵鎮定自若毫不驚慌,少年心理也並未受創,陳書溪狂妄散漫、遊戲人間的性格,他從小十分清楚。
可這段本就淡薄的父子之情,似乎更無趣了。
花房種滿玫瑰,牡丹薔薇芍藥開了半面牆,是沈嵐最喜歡的富貴花。估計帶陳塵來這兒他會高興一點,韓深推開門,撲到臉上的暖風比室外熱了一個度。
陳塵指尖從花蕾上拂過,取剪刀修掉幾株雜枝,看韓深比他還驚艷地四處亂逛,笑了:「你平時不來?」
「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這麼喜歡花。」韓深覺得沒毛病。
想想他家天台上那一地的花,陳塵挺得意:「我養花還沒養死過。」
韓深給他豎大拇指:「牛逼,你比中老年人還穩妥。」
陳塵不喜歡這話:「意思只有爺爺奶奶才愛侍弄花草?」
「那不然?」
「狹目之見,只能窺彼。」
陳塵懶得爭,剪去手中玫瑰的枝杈枝杈,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