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昨天也瞧見了,其實並不嚴重。”
沈予自然也知道,卻還是覺得後怕:“幸好明瓔的指甲裡沒有藏毒,否則……見血封喉。”
經他這麼一提,出岫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亦是長舒一口氣:“看來我福大命大。”
沈予“嗯”了一聲:“明氏兄妹二人現在何處?”
“被誠王關在了房州大牢。”出岫如實回道。她原本還想再說一句“近兩日就該放出來了”,可話沒出口,沈予已先一步開口,疑惑地問道:
“房州大牢是關押朝廷重犯的地方,刑訊恐怖駭人。他兄妹二人還不至於……這是誠王的意思?”
“難道是我的意思?”出岫無奈:“我也覺得誠王小題大做了。”
沈予沒有對聶沛瀟的這番作為予以評判,只道:“明氏的水有多深,我再清楚不過。當初聖上信心滿滿想要扳倒明氏一族,更想趕盡殺絕……但他最後也不得不妥協,只處罰了右相明程及其妹明臻,僅僅是抄家了事。如此你可想而知,明家勢力不弱……”
沈予說的這番話,出岫自然也想到了:“這話你應當說給誠王聽,讓他早些放人,若是把明家兄妹惹急了,怕是沒什麼好果子吃。”
沈予點頭,又問:“那你還恨明瓔嗎?”
出岫搖頭:“不恨了。她其實……也很可憐。”
“那……赫連齊你也完全放下了?”沈予再問。
出岫嘆笑:“自從跟侯爺來到房州之後,我就再沒記恨過了。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早就不記得了。”
聽聞此言,沈予不知是該安慰還是苦惱。他安慰於出岫對赫連齊的釋然,但也知道,能讓她如此釋然的原因只有一個——雲辭。唯有遇上了更刻骨銘心的男人,才能忘記從前的傷害……
再聯想自己,也不知究竟在她心中有沒有佔過一席之地。沈予終於鼓起勇氣再問:“昨日……你去看我入城了?”
第185章:身在局中人自迷(三)
面對沈予的質問,出岫啞然:“我……”她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話,便失措地垂下頭去,不知該如何是好。
與此同時,沈予卻是精神一振,原本陰霾冷冽的面容湧出柔和的喜色。他亟不可待地想要知道她的答案:“你在南城門看見她了是不是?你在乎我,也誤會了,所以昨日才會對我不冷不熱,今日又這般冷淡待我。對不對?”
出岫垂眸不肯抬頭看沈予,還趁著他喜色忘形之時猛然使力,掙脫開了鉗制。她連忙後退幾步,給彼此拉開一個安全的距離,倔強地道:“不!我沒有去看她……是竹影后來告訴我的。”
這一句,她似在騙他,然而也是在自欺欺人。
沈予自然不會相信,再次出語反駁道:“我不信,竹影向來奉行‘多一言不如少一語’,他才不會對你說這些……退一萬步講,即便竹影說了,也必定是他覺得這事非說不可。你若心裡沒我,他為何要對你說起子涵?”
兩次聽到這個名字,出岫才真正記下來,原來昨日的綠衣女子名喚“子涵”。她不想讓沈予瞧見她的心虛,便越發將頭埋得更低,不再多說一句話。
沈予見她如此,還是不肯罷休,好似非要逼出她的真心話來:“出岫,你扯謊的水平太差了。如若你方才說的是真話,若是你心裡頭沒我,那你為何不敢抬頭看我?你在逃避什麼?”
逃避什麼?出岫定了定神,壓抑下心中逐漸翻湧的熱潮,強迫自己抬眸與沈予對視:“我沒有逃避,我也不需要逃避。我心裡頭從來都只有侯爺一個人,從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是。你要讓我抬頭看你,是想證明什麼?沈予,你死心罷。”
“死心?倘若能自控,八年前我就死心了。”沈予往前走了兩步,目中流露的熾熱令出岫無法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