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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出性命,你卻讓他在死後也不得安息!”太夫人厲聲出口,拄著柺杖腳步沉穩往祠堂裡走。遲媽媽手持燭臺尾隨其後。

太夫人平日鮮少用這柺杖,唯有精神不濟還要強撐時,才會輔以此物。而這幾日靜園裡發生的一切自然也瞞不過她的雙眼,更是令她難以安眠。太夫人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竟然為出岫的感情之路擔心起來,她也自認該適時點撥一番了。

走到出岫面前,太夫人居高臨下俯首看她,彷彿是上蒼在憐憫人世間的疾苦,緩緩嘆道:“誠王被拒了,對沈予你也反覆……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否決定餘生都守著辭兒?”

這一次,出岫終於能夠開口,深深點頭的同時,亦是哽咽著答話:“是。”

“那這牌位又是如何?你既要守著他,竟連他的牌位都護不住?”太夫人刻意拔高聲調,質問出口。

出岫啞口無言,唯有死死抱住懷中的牌位,重重地磕頭謝罪。

太夫人的眼角亦有些晶瑩淚意,她緩緩長嘆一聲,道:“既然如此,你現下就給沈予修書一封,告訴他你的決定。”

語畢,她再次俯首看向出岫:“長痛不如短痛,你讓他徹底死心罷。”

事實上,自從沈予前往北宣整編軍隊之後,迄今已過去七月有餘。而這七個月裡,他從沒有隻字片語寄回來。出岫能理解他的用心,畢竟北宣剛剛歸附,他又身負重任手握北宣軍權,身邊自然不乏敵對者虎視眈眈,等著在暗中拿捏他的短處。

越是這時候,沈予越是要萬分謹慎,更不能對她表達什麼,否則不僅他自己鑽入敵人的圈套,也會連累雲府的名望,以及她身為出岫夫人的名節。

因此,出岫也只是派人暗中關注沈予的動向,瞭解他一切順利,在軍中頗受擁戴,身體也安康無恙,如此足矣。

她知道,沈予必定也是如此,獨自在北地默默地發酵思念之情。任天涯海角艱難險阻,他們彼此之間的一切,已無需隻字片語。

而今,太夫人竟要她主動修書給他,告訴他這個無情的事實!出岫幾乎能想象出來,沈予看到這封書信時會是如何憤怒,如何傷心,如何絕望……

距離他們的三年之約已整整過去兩年,而她卻在此刻反悔了,食言了,她答應他的,做不到了。

出岫咬著下唇掙扎良久,試圖延緩一些事情的發生:“他在北宣不宜分心,能否等他回來之後……”

“等他回來?那你豈不是還要繼續耽誤他?”太夫人冷冷道:“你早些讓他死心,興許他在北宣遇到更合適的女子,也能儘快開枝散葉了。”

更合適的女子……是呵!是她太自私了,竟沒考慮到這一點。沈予今年已二十有七,沈氏卻依舊後繼無人。出岫這才緩緩點頭:“是我配不上他。”

一聲冷笑傳來,帶著幾許嗤嘲:“你更配不上辭兒……奈何他偏偏喜歡你。”太夫人轉身看向遲媽媽,沉聲命道:“去準備筆墨紙硯,再多點幾盞蠟燭,我這媳婦要當著雲氏列祖列宗的面,鄭重發願以畢生守節。”

遲媽媽聞言未敢多話,低聲領命而去。片刻之後,她端著筆墨紙硯匆匆而入,身後的竹影與玥菀每人手持兩盞燭臺,緊跟其後。

祠堂裡瞬間被燭火照得明亮,更使得那些牌位顯得肅穆威嚴。遲媽媽將托盤裡的筆墨紙硯放到地上,在出岫面前一字排開,而後靜默地離去。

竹影與玥菀也將四盞燭臺安放在祠堂的四處角落。他二人應是得了遲媽媽的吩咐,放下燭臺便也退了出去。

祠堂內忽又變作婆媳兩人,太夫人端起最近處的一盞燭臺,用憐憫的目光看向出岫,後者則一直跪地不起,似在懺悔贖罪,又似身心俱疲。

“寫罷。”太夫人將柺杖支到一邊,雙手並用將燭臺高高舉起:“我親自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