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出岫攥緊手中的婚書,抬眸看向沈予,輕聲但又堅定地道:“我要留下,為他報仇。”
離信侯府,前廳。
來自南熙的雲氏各支當家之人,齊齊匯聚在此,十七八人為了襲爵之事各抒己見,最終以致爭吵不休。
“如今侯爺過身才七日,你們便迫不及待要爭這爵位,是要反了嗎?”太夫人的聲音從丹墀上冷冷傳來,懾住了廳內眾人。
“母親息怒!幾位叔伯也是關心則亂。”雲起裝模作樣先行開口。如今大哥雲辭已死,在這離信侯府之中,他也算是半個主人了,自認有資格在這檔口出聲,一來是作為主人的待客之道,二來也是藉此調解之機,教各支瞧瞧他的實力。
聞言,太夫人一一掃過廳內各懷心思的族人,包括亟亟表功的雲起和一言不發的雲羨,才嘆了口氣,道:“老身頭痛得很,今日你們散了罷。即便要議事,待過了侯爺的頭七再議不遲。”
“太夫人!此事萬萬拖不得了!再拖下去,待到北熙各支前來,人多口雜,便更不好決斷了!”
“順位最好!二爺雲起與三爺雲羨都是老侯爺的子嗣,血統純正僅次於侯爺,最為合適。”
“按長幼之序繼承爵位,自古有之!”
“雲氏多的是賢能之輩,從前侯爺在世,雖身子不好,倒也是公認的驚才絕豔,族內無人能比。可如今侯爺已逝,若要雲氏長久維繫,必要選一德才兼備的子孫!”
“嫡系嫡支不可侵犯,侯爺無嗣又如何?挑一房過繼了便可!祈城一支統管南熙米行,將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光是去年一年便生了三個大胖小子,隨意過繼一個為侯爺傳承香火,有何不可?”
耳中聽聞著眾人的吵嚷,太夫人緩緩閉上雙眼。說來說去,到底還是各懷心思,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呵!她兀自平復著心緒,終是打斷廳內聒噪,喝道:“老身還沒死呢!”
“死”字一出,廳內有一瞬的噤聲,片刻,眾人齊齊請罪:“太夫人息怒。”
太夫人瞧著一眾裝模作樣之人,只覺得噁心,冷道:“襲爵之事,有人主張順位,有人主張選賢,有人主張繼嗣,各說各有理,豈是一時片刻能決斷的?如今北熙各支尚在趕來的路上,南熙各支冒然商議,撇開北熙,難道又合理了?”
“侯爺無嗣雖是事實,可我老太婆還有幾十年要活!究竟要將雲氏的命脈交到何人手中,此事需從長計議,你們都……”
“誰說侯爺無嗣!”太夫人一句話未完,但聽一個冷脆的女聲忽然在前廳響起,眾人齊齊望向門口,只見一位絕美女子著一襲白衣款步入內,雙眸之中煥發著別樣光彩,卻又毫不掩飾那一抹冷意。
太夫人瞧見來人,又看了看繼而入內的沈予,眼中迅速劃過一絲漣漪,佯作呵斥:“你一個知言軒的丫鬟,不好好做差事,闖進來做什麼?”一句話,點出出岫的身份來歷。
出岫豈會不知太夫人此言之意,仍舊跪地道:“太夫人恕罪,奴婢不得不來……只因奴婢已有了兩月身孕。”
她停頓片刻,眼角餘光飛速掠過兩旁眾人,補充道:“是……侯爺的遺腹子。”
話音甫落,廳內立時響起一片譁然。有人驚訝,有人質疑,有人欣慰,有人已出言不遜。然出岫恍若未聞,堅定地看向丹墀上的太夫人,那眸光中所隱隱閃動著什麼,她相信閱人無數的當家主母能看懂。
果然,太夫人直了直身子,面色不改道:“好生回話。”
出岫便重重磕了一個頭,繼續道:“前幾日奴婢已將孩子的事向侯爺稟告,侯爺見夫人與奴婢都有了身子,歡喜之餘,更承諾要給奴婢名分。奴婢父母雙亡,為此侯爺曾與夫人的孃家說好,讓